可衛廷倒在血泊中……似乎還沒死透。
大理寺卿來到衛廷面前,蹲下身看著那直中心口的匕首,明白人大概是沒可能救活了。
他顫抖地握住衛廷的手:「衛大人,你有何遺言,只管告訴本官吧。」
衛廷虛弱地看著他:「我覺得……我或許可以搶救下?」
大理寺卿:「……」
由於衛廷強調自己傷勢過重,只有第一堂的大夫能治,於是符郎中就被請來了。
不請蘇小小是因為她不在。
符郎中作為她的師父,也給太后治過病,其醫術自然無人質疑。
符郎中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神色複雜地看著衛廷:「衛大人,我這輩子沒撒過謊。」
衛廷語重心長道:「男人都要有第一次。」
符郎中最終也沒撒謊,只是說了句「趕緊把人送去第一堂」,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是符郎中能做到的極限。
大理寺卿以為是要送去醫館搶救,於是趕忙安排馬車送了。
至於郭桓,自然是被抓進大理寺了。
他是丞相的嫡長孫,若被捅刀子的是別人,興許還有點兒不好抓,可那是衛廷啊,是在邊關為百姓拼過命、為江山流過血的衛家戰將。
他在大理寺的門口被人捅了。
就算捅人的是皇子,那也得抓呀。
「我說了多少次,不是我乾的!是衛廷他陷害我!他根本就沒事!他與第一堂是一夥兒的!」
郭桓氣壞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衛廷的囂張與惡劣是擺在明面兒上的,對付誰都是直來直去。
一般來說,這種人都不擅耍心機。
可誰能想到,衛廷明面上壞,骨子裡更壞呢?
簡直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
衛廷的心機是對外人的,而作為自己人的郭桓從未感受過,當然就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要說今日的事,屬實也有點兒運氣。
衛廷是在去樓下結帳的時候,看見了街道上搬運雕像的隊伍,那時他心裡就有了這個計劃。
這個計劃算是新手福利,因為郭桓對他沒戒心,或者確切地說,是不覺得他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搞自己。
這不是耍心機,是純純不要臉。
大理寺卿正色道:「郭公子,你最好束手就擒,我不想傷了你!是非曲直,大理寺自會調查,你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郭桓的心裡也不知哪兒來的一股火氣,拔出一個官差的長劍,朝著他們砍了過去。
這不對勁!
他從前沒這麼衝動的!
怎麼回事——
大理寺卿是想好好抓人的,可這傢伙公然襲擊官差,這就不能忍了。
他一聲令下,眾人蜂擁而上。
郭桓的武功並不低,然而此時也不知怎的,他砍了幾下之後,突然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茶水……
衛廷給他下了藥!
他的動作變得遲鈍起來,一個官差趁其不備,自他背後一躍而起,一記手刀將他劈暈!
當衛老太君帶著褚氏趕到大理寺時,郭桓已被關進了牢房。
衛老太君詢問大理寺卿究竟發生了何事,大理寺卿將自己瞭解的情況說了。
「……本官鬥膽猜測,是郭公子先刺傷了衛大人,倉皇逃離之際,不小心撞毀了太祖帝的雕像……郭公子反抗十分激烈,幸而大理寺的官差不曾疏於習武,這才將人拿下。」
「郭公子暈過去了,大概要過一會兒才能醒來。」
「衛大人傷勢過重,已被送往第一堂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