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腿一軟,在馬車裡撲通跪下,哀求地看向秦滄闌:「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時糊塗……才和香蓮她……」
如此輕易就詐了出來,屬實是秦滄闌沒料到的。
有時線索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卻一直一直被蒙了眼。
這一刻秦滄闌也不知是該怨自己多一點,還是該怨始作俑者多一點。
他失望透頂地看向秦海:「你果真和阮香蓮好過……秦徹你的骨肉對不對!我們秦家怎會出了這樣的孽種!你跟我去面見聖上!當著聖上的面,把當年的事交代清楚!」
秦海抱住秦滄闌的大腿:「大哥我錯了!你不要讓我去面聖!我真的知錯了……大哥我求求你了……」
秦滄闌死死地拽緊了拳頭:「一句知錯就夠了嗎?我與你雖不是一母同胞,可我從不曾虧待過你,我沒了兒子後,我甚至想過將護國公的爵位傳給你……我萬萬沒料到……你背後捅了我好大一刀!當年華音與承兒的事故……是不是也是你乾的?」
秦海一怔:「大哥你說什麼啊?」
秦滄闌怒不可遏道:「你還不承認?你為了自己和阮香蓮的兒子上位,竟不惜對自己的大嫂和侄兒痛下殺手,秦海,你良心餵狗了!」
「我沒害大嫂和侄兒!」秦海跪著,了身子,舉起手指,「我對天發誓,我沒想害大嫂和承兒……」
秦滄闌道:「沒想?那就是害了?」
「我……我……」秦海眼眶發紅,他抱頭匍匐在地上,「我……我不知道……」
秦滄闌最討厭一個大老爺們兒如此唯唯諾諾的樣子:「什麼叫你不知道?!」
秦海哽咽道:「當年……當年香蓮她……她帶著孩子……逃出莊子後,曾來找過我……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兒子……可他真的長得太像了……大哥你又一口咬定從來沒有碰過香蓮……我……我這才確定了……」
秦滄闌頓了下,記起來的確有過這麼一場談話。
他恨鐵不成鋼地問道:「你當初來找我,問我是否染指過香蓮,原來只是為了確認那個孽種是不是你的骨肉?」
秦海縮了縮脖子。
秦滄闌氣到咬牙:「後來呢?!」
秦海不敢直視大哥的怒火:「後來……我把他們母子安頓下來,那會兒徹兒還小……不記得自己曾叫過我兩年父親……」
有關這一點,秦海的確沒有撒謊。
秦徹是真不記得了。
「徹兒是我兒子的名字——」秦滄闌怒火中燒。
秦海小聲道:「叫、叫習慣了。」
秦滄闌真想一拳頭打死他,可他到底是記得自己不是來發洩怒火,而是來弄清全部真相的。
他拼命壓制住情緒:「華音的事又怎麼說?」
秦海的腦袋垂得低低的:「香蓮住了不到兩年就走了,她說她要帶著兒子回鄉探親,我給了她一筆盤纏。」
「一筆?」
「一、一萬兩。」
秦滄闌青筋暴跳:「你出手倒是闊綽!」
秦海沒膽子反駁。
「那之後,香蓮再也沒回來,只在一年後聯絡過一次,是從青州寄來的信函,說她……太婆病重,需要銀子治病,我……我又給她湊了……幾千兩送過去。又過了一年……我聽說大嫂與侄兒在青州出了事……」
這個,倒是與秦滄闌調查到的線索對上了。
當年行刺蘇華音與蘇承的那夥人,明顯是一夥江湖流寇,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那種。
他曾懷疑是仇家買兇殺人。
只可惜,那夥亡命之徒死得太快了,線索就此中斷。
他與蘇家又繼續調查,奈何並沒查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