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家裡人蒸了大肉包子熱在鍋裡,又把熟睡的三小隻抱去了蘇二狗那邊,隨後才背上簍子出了門。
路上積雪厚重,十分難走。
這樣的天氣,除非是有要事,否則一般不會出門。
可蘇小小竟然在村口碰見了舅母黃氏,以及大表哥陳浩遠。
黃氏今日的打扮可不簡單,穿著嶄新的棉襖子,戴上了一支十分罕見的銀簪子。
雖說一看就是鍍銀的,可在鄉下已算是頂頂鄭重的行頭了。
再看陳浩遠,他放假了,褪下了書院的藍色院服,換上了一身體面的灰白長衫。
在周國,衣著是有講究的,不能逾越了自己身份,譬如平頭百姓多是一身短打,且只能著布衣,要不怎麼說布衣百姓呢?
長衫是讀書人或富貴之家的身份象徵。
陳浩遠屬於前者。
人靠衣裝,這一點放在男女身上都適用。
陳浩遠的俊俏一半來自於自身的眉清目秀,另一半就是端莊得體的長衫與院服。
穿粗布麻衣也壓不住傾城之色的男人,蘇小小隻見過衛廷。
黃氏的手裡提著一個用棉布捂得嚴嚴實實的籃子,看上去有些沉甸甸的,黃氏提溜得頗有些吃力。
而一旁的陳浩遠兩手空空。
陳浩遠是讀書人,一家子都寵著他,不讓他幹半點活兒。。
蘇小小覺得男孩子就該像二狗這樣,養得皮實一點兒,不能太嬌慣了。
黃氏與陳浩遠的架勢一看就不是來找小蘇家的,至於具體找誰,蘇小小沒興趣。
她面無表情地走了。
黃氏見這死丫頭見了自己連聲招呼也不打,氣得譏諷出聲:「過個小年把自己過成瞎子啞巴了?連舅母都不會叫了是吧?」
這個舅母,如今很囂張啊。
蘇小小睨了她一眼,懶得理她。
忘了今天是小年了,她得早去早回,不能再讓三個小傢伙等到委屈了。
黃氏又被無視了,只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氣得她直跳腳,擋住蘇小小的去路:「死丫頭!和你說話沒聽見嗎!」
蘇小小淡道:「我懶得理你,你看不出來嗎?就這麼上趕著自討沒趣!怎麼?上次丟臉沒丟夠,還想繼續?」
有些人是永遠不知好歹的,一大早非得找罵!
真當自己怕了她!哪裡來的優越感!
黃氏想到了上小蘇家賣兒子沒賣成,反遭一頓嘲笑的事,漲得臉紅脖子粗。
這個死丫頭,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陳浩遠皺了皺眉頭:「大丫,我娘是你長輩,你怎麼能對長輩出言不遜?」
蘇小小淡淡一笑:「秀才表哥,你娘一口一個死丫頭,又是罵我瞎,又是罵我啞,你連個屁也沒放!輪到我說上幾句,就成了對長輩出言不遜?哦,你娘是長輩,她罵我、羞我、辱我,我就該受著,哪天她拿把刀來架在我脖子上,我是不是也得乖乖讓她砍吶!」
陳浩遠直接被噎到梗住。
這時,方氏與蘇錦娘過來井邊打水。
「是秀姑和陳秀才啊,大丫也在呢。」
方氏打了招呼。
蘇小小看了幾人一眼,猜到是黃氏為何而來了。
——八成是來向蘇錦娘提親的。
蘇小小猜的不錯,黃氏今日的確是為兒子的親事而來。
黃氏可不想在未來親家面前落了顏面,她拉了兒子一把,陰陽怪氣地說道:「算了,浩哥兒,你是要去府城念書的人了,別和你表妹計較!你表妹大字不識一個,大道理講穿了她也不明白!」
方氏聞到了其中的火藥味,她勸道:「大早上的,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