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一熱,索性直接敲門進去。她抬頭看我,又開始咳嗽,「金老師……」我走到她跟前,她掩唇,清了清嗓子,沙啞地問:「有什麼事?」
「我……我那個……」我手背在身後,憋了半天,明知故問:「您生病了啊?」金老師的臉好紅,大概是咳嗽的。
她深呼吸,咳嗽了一聲,別過頭,掩唇壓抑地說:「可能是著涼了吧。」繼而又是一陣咳嗽,「您吃藥了嗎?」我問。
「沒。」金老師舒了一口氣,「你是來找崔老師的吧?」她問。
「……不是啊。」金老師怎麼會這麼想。
「這個辦公室,除了我,你就認識崔老師了。」金老師臉色潮紅,笑了一聲,語氣有些嘲弄,「該不會是找我的吧?」我的心,不知怎麼的,因為這句話,被紮了一下,有點疼。
我一舀牙,鼓起勇氣把藥放在桌上,低著頭快速說:「您吃點藥吧。」
「天吶,真的是來找我的?」金老師大概是想開玩笑的語氣,但咳嗽讓她說不出別的,她趴在桌上,肩膀聳動,我心疼得要死,恨不能我替她生病,金老師趴在那,悶聲說:「不吃,過幾天就好了,你把藥拿走吧。」
看她這樣子,彷彿看到了我哥小時候,每次吃藥都費勁的要死,林景東怕苦,對於吃藥,能使出很多花樣來。對於這樣的人,廢話是沒用的,我拿起藥就走。
我回來時,金老師已經坐起來了,臉色依舊很紅,連眼眶都是。她似乎有些詫異,「你沒走?」
我端著紙杯回來,放到桌上後,趕緊摸自己的耳朵,燙人的溫度傳導過來。我捏著自己的耳朵,快速地說:「這個藥不難吃,還有點甜,真的,您吃吃看。」
「藥還有甜的?」她抬眸看著我,「你嘗過了?」
她盯著我的眼睛,她似乎知道,我這樣沒辦法撒謊,「……恩啊……腆了一下下,」我支吾著,金老師噗嗤一聲笑了,我生怕她誤會,「不是腆了紙杯,是腆了一顆藥。」金老師還是不肯喝,我端起杯子,遞過去,「喝喝看嘛,喝喝看,真的不難喝。」我幾次懇求,她才不情願接過去,只喝了一口,就要放下,「誒誒,別放下,喝藥不能這樣喝的。」我急得叫道。
「那怎麼喝?」
「要一口氣。」
「一口我喝不下去,味道太奇怪了。」此刻的金老師,像是不聽話的小孩子,我哄著說:「我包裡有糖,您吃了,就給您吃糖?」
「糖有什麼稀罕的。」她鼻子出氣,哼了一聲,真的有點可愛。
「不一樣的嘛。」我央求道:「是我從國內帶過來的奶糖,喝嘛喝嘛」
「你從國內帶的?」她眼睛亮了亮,我點點頭,她無奈,「好吧。」她端起杯子,「那我喝了,你把糖找出來。」我忙去翻包,金老師也確實一飲而盡,我摸了半天……有點出汗,今天好像沒帶糖……
「糖呢?」金老師吐了吐佘頭,「這味道,真的好奇怪。」
「那個……」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你騙我的?」金老師不可思議地問。
「不是不是,往常都帶了,今天忘帶了。」
金老師舀了舀唇,咳嗽了一聲,「算了。」她將紙杯捏癟,話語裡的失望,我聽到了。
「沒帶就是沒帶,不要為了讓我喝藥騙我,哪怕是為了我好。」她分明計較了,收拾東西,也不看我。本就不善言辭,我此時更是有嘴說不清,「金老師,您等我一下。」我抓起包,噔噔跑出去。
十五分鐘後,我上氣不接下氣,跑進了辦公室,將一袋大白兔奶糖放在桌上,喘著說:「真的沒騙你。」說完,我就站不住了,太久沒運動,小腿直接抽筋,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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