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拂月都不知情,顏離被他有意無意縱容的膽大至極,此番這般變故,當真只能說是厭離顏離自己作的。
拂月的表情並不像是安慰到,反而以為滿故留說氣話,暮昔竹看出來兩人的神色,在一旁打了個圓場,「阿月要是覺得愧疚,可以在仙界多待一段時間,照顧顏離。」
「阿暮說的對,我總不能時不時來八重天,拂月尊君可以多留幾日。」
滿故留順勢接話,一唱一和之下,拂月便應下,決定在八重天照顧顏離一段時間。
他本身就想多留幾天,又怕仙尊覺得妖界臣子久不回界,恐生出疑慮,這樣一來反倒正好。
滿故留隨後又對拂月囑咐一些注意事項,才讓暮昔竹一起離開。
剛走出殿門,他便撐不住了,渾身無力的倒在暮昔竹身上,嘴唇發白,臉色難看。
暮昔竹顧不得其他,趕緊把他背起來,著急的往九重天走,早發現師尊不對勁,但沒想到這麼嚴重。
第一次見到這般脆弱的師尊,暮昔竹心慌極了。
察覺他的無措,滿故留蒼白著臉色安慰他,「別慌乖乖,師尊只是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師尊,你睡吧,我認得路。」
我都知道呀師尊,我只是心疼你。
修復神識,需要多次以靈力滋養,縱使滿故留天生靈氣超乎常人,耗費太多也會影響到他本身。
加上前幾天輸過一次靈力,滿故留這一睡,便睡了將近兩天,暮昔竹全程守在床邊,隨時預防他醒過來。
昏暗的光線散散照進內室,滿故留輕輕嘶了一口氣睜開眼,敏銳的感覺到身邊躺著人,他轉頭去看,果然是暮昔竹,神色間難掩倦怠。
滿故留靜靜端詳半天,貼近吻了吻少年的唇。
繼而掃視外面,驚覺天快亮了,睡了很久的他身體有些酸軟,但因為身旁的人,他決定在原處小心活動幾下,而後側過身盯著小徒弟的臉發呆。
幾日來連軸轉,他這些年甚少忙的如此腳不沾地,如今閒下來,便有了時間想事情,想他和小傢伙的事情。
他對英招說商量婚事不是作假,妖帝先前來信表示,有機會來仙界玩玩,順便參加完他倆的婚宴。
當時滿故留尚且不知暮昔竹的心思,對於妖帝的話,便當做他玩笑,或者說是美好的祝願,可說不期待是不可能的,他這些年什麼情況都想過,唯獨不敢想阿暮會喜歡他。
明白暮昔竹的那些行為後,他只道:人都說痴念久了便是妄想,他這一遭也算是妄念成真。
滿故留幽幽嘆了口氣,撫著暮昔竹熟睡的臉龐出神,別人只當他是九重天的上神,仙界忘情無愛的天道屬意之人,可他這些名頭在阿暮面前,不過僅僅是一顆真心。
小傢伙問,他是不是在做夢。
滿故留想到這裡多了些笑意,手下撫摸的動作更加輕柔,其實他也想問,是不是他妄想多年,魔障上頭,入了幻境。
英招前些日問他,惦念三千年苦不苦。
他當時什麼都沒想,而是反問英招,十幾萬年來忘不掉那隻烏鴉精,他苦不苦,英招便不吭聲了。
怎麼會苦呢?
滿故留又是笑笑,湊近吻了一下暮昔竹的唇。
為他入凡塵滋生妄念,活得像人,見識到幾十萬年來都沒有經歷的事,學到更多的東西,有了活下去的盼頭。
帶給他這麼多變化的人,連讓他念到名字時,唇齒都含著甜味,又何談苦字一說。
許是滿故留時不時的碰觸太過煩人,身邊躺著的少年突然拍開他的手,軟噠噠的皺著眉,眼睛都沒睜開,嘴裡卻嘟嘟囔囔著,「……師尊……我的……抱抱。」
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