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用盡全力的朝前走了多久,終於,在路過一對母女的時候,孫承聽到了那個小女孩稚嫩疑惑的聲音:
「媽媽,這個哥哥好奇怪呀,他是生病了嗎?」
那個母親看了孫承幾眼,可能覺得他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不像正常人,趕緊拉著自己的女兒朝旁邊躲了幾步,同時低聲讓小女孩快點走。
小女孩卻不依不饒地道:「媽媽,這個哥哥和後面的那個姐姐身上穿的衣服是一樣的,是校服嗎?!」
「那個姐姐是不是一直跟著這個哥哥呀?」
孫承的腦袋宛如被人打了一棍悶棍,「嗡」的一聲,他猛地回頭,正對上了一張熟悉的容顏。
少女面容清秀,五官標誌,甚至在迎上孫承視線的時候,對他笑了笑。
「……啊啊啊!!!」
孫承口中瞬間冒出一連串的尖叫,他拼了命地朝前跑去,根本不敢再回頭,也不敢再看那張臉。
——是周溪,是周溪!
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還活著,還一點事都沒有。她肯定是鬼,她變成鬼來找他了!!!
那個母親在孫承開始拼命逃跑的時候,就趕緊抱著自己的女兒離開了。
而不遠處的周溪根本沒有追過去,而是抬起了頭,眼眸幽深,輕輕地朝孫承的方向揮了下手。
所有人都看不見,只有周溪能看見——
孫承的背上正背著一隻巨大的紅色眼珠。
而那隻紅色眼珠早已裂開了「嘴」,露出了猙獰的尖利牙齒和細長黏膩的舌頭。
而那舌頭早已纏在了孫承的脖頸上,隨著周溪手的晃動,纏得越來越緊。
紅色眼珠正迅速地吸食著孫承身上的生氣,逐漸壯大的自己的身形,而這也正是孫承感覺自己走越發走不動路的原因。
畢竟,他背了這麼沉的一樣東西,怎麼可能能跑得快呢?
周溪慢悠悠地跟在了孫承的背後,冷眼看著他整個人都狼狽到了極點,連滾帶爬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等孫承踏入自家小區,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家的那棟樓時,他欣喜若狂,剛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朝樓棟跑去,就發現在門洞的陰影中,正靜靜地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溪微笑地注視著他,甚至朝他揮了揮手,道:「你回來了。」
高壯壯的男生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又是一陣尖叫,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他想趕緊離開這裡,離開周溪,但是卻發現自己一步都走不動,兩條腿抖如篩糠,無法動彈絲毫。
於是,孫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溪不緊不慢地朝他走了過來,那張完好無損的臉在隨著她的一步步靠近中變得鮮血淋漓,周溪的整個左眼都變成了一個血窟窿,在汩汩地朝外流著鮮血。
孫承知道那個傷口是怎麼造成的,他甚至還聽傅弘說了,但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他還是承受不住地整個人都癱倒在地,口中不停地發出無意識的尖叫嘶吼聲。
周溪蹲了下去,平靜地注視著他,笑道:「你想讓我放過你嗎?那明天就帶著傅弘來見我吧。」
孫承愣了一瞬,然後開始拼命地點頭。
——只要能放過他,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
週一早上,傅弘皺眉看著手機裡孫承發來的訊息,還是依言走上了天台。
孫承說他想起那天在天台上漏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必須要早點把它拿回來,又說他擔心會有其餘疏漏,所以讓他也一起來看看。
傅弘在心裡痛罵蠢貨,但還是提前兩個小時來到了學校。
早上六點的學校還很安靜,幾乎沒有人聲,只有蟲鳴鳥聲。
傅弘剛踏上天台,就被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