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察覺時,已然深入骨髓、不可自拔,只能沉淪。
然後他就發現,以前的偶像真的好討厭啊。不讓他們說話,千方百計阻止他靠近,就像守護寶藏的惡龍,盤起龐大的身軀將寶物遮擋的嚴嚴實實,時刻豎著爪子準備給偷窺者狠狠一擊。
討厭,無比討厭!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搬開這條惡龍呢?
被人討厭的謝言一手摟著蘇悠然,一手開啟安全通道的門,在門自動合上的那一霎那,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樓梯口,眸光深沉如海。
謝言按下電梯按鈕,好似隨意一問:
「剛才只有你一個人嗎?」
蘇悠然將頭枕在謝言的肩窩,淺淺打了個哈欠:
「不啊,還有馮灝哥。」
語調隨意又輕巧,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代表什麼。
謝言往電梯裡走的動作一頓,停下腳步,低頭看向懷中人:
「馮灝?」
蘇悠然困惑的抬頭:
「嗯?」
明澈乾淨的眼睛彷彿會說話,清晰的表達出主人的不解,怎麼不走了?
謝言順了順她的髮絲,帶著她進了電梯,聲音有些低沉:
「那剛才怎麼沒見他上來?」
蘇悠然又打了個哈欠,因為睏倦,眼睛水潤潤的:
「不知道呀。可能是太晚了?」
謝言看著她眉宇間的天真笑了笑:
「那你們說什麼了嗎?」
蘇悠然想了想:
「也沒說什麼,我問他怎麼跑這裡來了,他說過來看看,嗯……然後就問我穿著高跟鞋累不累,還真有點累,我就坐下了,再沒說什麼,接著爸爸就來啦。」
謝言撫摸著她的頭頂,再沒說話。
這一夜謝言睡的不是很安穩,半夜突然開始下了雨,雨水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戶上,聲音不大卻擾人的很。
忽然間一道電光閃過,謝言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他立馬下床穿鞋,輕手輕腳的推開與隔壁房間相通的門。
房間裡亮著一盞昏黃的小夜燈,謝言慢慢靠近,確定床上的人兒還好好睡著,這才舒了口氣。
他蹲在床邊,將夜燈關掉,無聲的嘟囔一句:
「又忘記關燈。」
總說自己長大了,偏還改不了丟三落四的毛病,讓他怎麼能放心?
謝言改蹲為坐,就那麼坐在軟絨絨的地毯上,左腿曲起,手肘抵在膝蓋上,手腕支撐著下巴,另一隻手自然的垂下。
透過窗外那一絲微弱的光,隱隱約約能看清熟睡人兒的輪廓。
謝言的目光有些渙散,剛才他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是什麼呢?有些記不清了……
但是夢裡那份失落和茫然卻還停留在心間。
寶貝長大了啊……
會有追求者,會對異性產生好奇,甚至會跟別人交往……
那他呢?他應該怎麼做?
也許夜晚的確會讓人更容易脆弱,謝言難得感到了一絲無措,心裡的思緒如一團亂麻,絞得他心口發痛。
馮灝只是一個引子,引出的是他一直堆積在心的不安和恐慌。
寶貝會離開他嗎?
這一夜,謝言一直在蘇悠然床邊枯坐到天光大亮,又在她快要醒過來之前,悄悄出了門。
什麼也不知道的蘇悠然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吃著謝言做的早飯。
如今謝言的手藝幾乎可比米其林餐廳大廚,可惜其他人很難能吃到,只有蘇悠然日日享受、頓頓不落,除非她不在家。
父女倆正溫馨地面對面坐著用早飯,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