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走到宮門口,互相分別,各自做轎回家。
文四姐在轎子裡簡直要悶死了,誥命的鳳冠霞帔不能騎馬真是討厭,轎子走得慢,裡面雖然不小,可是也沒大到能躺著。只好百無聊賴的坐著,胡思亂想,把皇后給的書拿出來翻一翻。轎子裡雖然搖晃,但是看書名和目錄不累眼睛。
看著看著她覺得奇怪,這是一些政治性很強的書,幾乎講的都是治國和臣子勸諫君王的故事,皇后讓鳳怡看這個書,難道真想讓她當太子妃?
哎呀好糾結,如果太子長大以後準備花天酒地娶一大堆小妾,怎麼辦呢,就算我的寶寶武功再高,也不能把太子關起來打老實啊。那就只能找個相似的宮女易容之後殺掉,讓她逃出宮外逍遙自在。嗨,在人間能有多逍遙自在呢?
我就算是夠不負責的,活得也沒有多輕鬆,要麼寂寞,要麼貧窮,不孤獨也不窮的時候,就會很累很悶。太蠢容易被騙,太聰明被人忌憚,唉。
她足足糾結了一路,做了各種設想,深切的希望鳳怡一定要比自己聰明。
………
黛玉準備回家之前,先回山去拜見師父,感覺師父一個人在山上很寂寞的樣子。
換了五套衣服,十一套首飾,都覺得不夠莊重,最後決定穿簡單的道袍,戴一隻玉簪。
穿的華麗麗雖然好看,恐怕師父覺得自己不夠清淨,沾染塵煩。
鎮元大仙永遠都在丹房裡靜坐,雖然入靜了,卻對周遭的一草一木、一鳥一獸的變化感覺的更加清楚,天地間氣息的流轉,生機勃發和垂垂待斃像是流水一樣來回交替,他都知道,知道,卻不去分辨。感覺到有人接近萬壽山,是小徒弟。
黛玉落在半山腰上,不知道師父在不在家,也一步步慢慢往上走,不敢逾越。駕雲過來的路上看到的是白雪遍地,到了萬壽山上又是鬱鬱蔥蔥,到了五莊觀前細細的打量,這裡雖然無人打掃卻也沒有落葉,鮮花盛開,枝頭累累的果實,一切都和離開時沒什麼差距。
往丹房走過去,輕輕叩門:「師父,黛玉求見。」
門自己開了,鎮元大仙正在垂眸靜坐,廣袖長衫三縷長髯,穿著杏黃道袍,活脫脫像觀裡的三清塑像。他微微睜眼:「你來做甚?」
黛玉趨步上前:「許久不見師父,心裡頭思念。莊國已經步入正軌,請師父放心。」
鎮元大仙臉色很嚴肅,似乎有點不高興,勾手從她袖中召出兩隻羽毛:「改個顏色這樣的事,蚩休做不到,你怎的不來找我?」蚩休沒提,他故意藉此機會磨練雲旗,你心裡也沒想著我?讓雲旗好一頓受苦,那個好吃懶做的小混蛋居然真能扛住,我還以為沒三天就得跑來喊救命。
黛玉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說我忘了師父,那太不像話了。
「我不敢用這樣的小事打擾您,我以為師父在為大師兄擔心,不想讓您有紛擾。」
鎮元大仙心說:怕我就直說,拐這麼多彎。
「你還年幼,凡事要以修行為重,世俗的那些東西不要太掛心。縱然是世間聰明絕頂的計謀,也抵不過仙人呼風喚雨移山填海的本事。我知道你在蚩休的朝堂上廝混,和一些狡詐的小傢伙混在一起,可你應該知道,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他們是權謀家,是治國之士,而你是修道之人。這出世入世的分寸,你要把握住。」
黛玉有點驚訝與師父會說的這麼詳細,又這麼關心,乖乖的低頭道:「是,弟子記住了。我不曾貪戀權勢,正要回家和父母過年呢。」
鎮元大仙微微頷首,就沒什麼要說的,把羽毛丟還回去。
黛玉又從袖中取出浮塵,雙手奉還:「在莊國很安全,與世無爭。最危險的金翅大鵬現在也安靜了。」
鎮元大仙伸手接過,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