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這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沒有,我在想事情……紫述師兄,現在看來你是贏定了,容我告退。」
紫述戀戀不捨的看著她:「你去吧,小心點別又遇上那倆人。」
又說幾句閒話,姚雲旗一直在旁邊笑眯眯的等著,撿了黛玉剩下的半盞茶水喝了:「太甜!」
紫述翻了個白眼:「不是給你喝的!」
姚雲旗渾然不理,轉身跟在黛玉身邊:「你不生氣了吧?我一出門就被師兄們抓走做飯去了,現在才放我出來。真是得好好修行啊。」
黛玉笑了起來:「你才知道要好好修行?方才的花會上來了一個人,孝明德皇后。」
姚三郎道:「那是誰?誰媳婦?」
黛玉和他並肩而行,離開了紫述的宮苑,隔壁就是黛玉小公主的宮苑。莊國的皇宮大小如阿房宮一樣,蔓延三百多里,枕山靠河,萬壽山四十多個弟子,沒人都有自己的大宮殿,可以做有趣的事。
「那是皇帝的母親,我們在太廟裡見過她的靈位和畫像。」
「哦。」姚三郎漫不經心的說:「那我回去告訴皇帝一下,看他有沒有什麼話要我帶給她,這也算拿人錢財給人幹事兒吧。好妹妹,你昨天到底為什麼生氣,我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
提起這個話題來,黛玉依然有些不開心:「你昨兒說,那只是個虛禮?」
姚三郎蠢蠢的點頭:「對啊,怎麼了?」
黛玉冷笑一聲:「怎麼就是個虛禮呢?難道不用祭告天地,不用稟報師父,到哪兒提起來都不作數麼?」
姚三郎看她前所未有的生氣,更覺得自己無辜,弱弱的說:「那個,成親了也不能抱抱,你還小,我會遭雷劈的。我常看你和四姐一起親親抱抱蹭臉,我只能去抱柱子,蹭柱子。
原先是這樣,以後也還是這樣,難道不是虛禮麼?只是順應凡人,尤其是順應岳父岳母的心意,讓他們生前看你出嫁,,,其他的一切如常。」
黛玉:說得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她強行把話題又掰回來:「我們該不該去見見孝明德皇后?」
姚三郎打了個哈欠:「我燉了一晚上的豬頭,還一直在想你為什麼生氣,困死了。借個地方睡覺。」
進了黛玉的宮中,門上沒掛牌匾,院子裡鮮花盛開,顯然是紫述的手筆,也沒有灰塵和落葉,可是屋子裡還是空蕩蕩的,沒有家居陳設。這屋子極大,寬二百步,長三十丈,理應分為花廳、書房、臥房三間。可是現在沒有分出屋子來,沒有格擋和屏風傢俱,越發空曠。
姚三郎揉揉眼睛,從袖子裡掏出一床褥子在門口的地上鋪好,又拿出來一床被,一個枕頭,一個糖葫蘆形狀的大抱枕,鋪好床脫了鞋解開頭髮:「容我睡一會。」
黛玉非常想踹他一腳,而他也非常準確的就睡在她腳旁,就算以後收拾好了,也是花廳或書房的門口,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這個白白嫩嫩的男孩子已經抱著巨大的糖葫蘆睡著了,睡著的姚雲旗分外乖巧可愛,她看了一會,轉身走了。
去繁花似錦的後花園裡,揪下來一朵花扔在地上,變成在紫述院中看到的大鞦韆。剛剛很想試試,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坐上去慢慢晃著,暖融融的曬著太陽,吹著帶有花香的暖風。
在這樣溫柔暖風中,歲月靜好的環境裡,她慢慢的盤算著屋子應該怎樣佈置,用什麼款的桌椅,什麼質地,什麼雕花。
屏風要幾扇,是寫字還是畫畫,用娟還是用紙,或是用大漆?
牆上的掛畫,閣上的擺件,桌上的硯墨,架上的書……臥房中的繡帳。
鑲螺鈿的繡墩,窗前的香爐是銅爐還是玉爐?
牆上的古琴是蕉葉式還是伏羲式?窗前種什麼花來送入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