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漸漸垂下眼眸,面生紅暈,抿著嘴猶豫了好一陣,嫣然一笑:「隨你。」
說罷起身,瀟瀟灑灑揚長而去。
姚三郎先是惶恐,忽然又想明白了,黛玉的意思是此事她不反對,全然交由岳父定奪。這不就是委婉的答應了嗎?
他差點跪下來磕個頭:謝主隆恩。
看著黛玉的衣角消失在視線裡,都忘了去追,只是跳起來連著翻了好幾個跟頭:「哇哈哈哈哈哈!」一陣猖狂得意的大笑。
黛玉雖然走了,卻並沒有走遠,隱在竹林小徑的拐彎處偷聽他會有什麼反應。聽了咚咚咚的翻跟頭,聽這陣大笑,嚇得一顫,心中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又覺得好笑,師父那才是羊入虎口呢,現在也養尊處優,活的很好,很快活。師父平日裡面上總帶著孤寂之意,現在可算好了。哎呀,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得機會跟她說我要另拜師,她雖然答應,又怕說了會讓她傷心。
黛玉依著竹竿,神思霞飛,不知不覺從三郎哥哥今日如此開心,想到了蟹黃包,又從中秋前後吃了一頓沒吃夠的蟹黃包想到警幻,忽然眼前一亮,又走回去找他拿警幻的魂魄出來問話。推門而入:「三郎……???」驚愕!驚呆!驚恐!
姚三郎也驚呆了。他單腿站著,雙手舉手向天,袖子都滑下來堆在脖頸處,露出兩條白生生瘦藕一樣的胳膊。
一條腿撇在旁邊平著翹起來,和另一條腿呈直角。
好似動作幅度大的跳大神,又像是跳的糟糕透頂的芭蕾舞。
黛玉捂著嘴,瞪大眼睛:「你,你在幹什麼?」
姚三郎連忙把胳膊腿都放下來,在身上劃拉了一邊,收拾整齊,臉上紅透了:「我,我開心時喜歡獨自起舞。妹妹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你改注意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你把我當做反覆小人嗎?」
答應就答應了,你很好!是我的知己!
姚三郎一臉傻笑樂的見牙不見眼:「不敢不敢。」
黛玉看他這樣就覺得來氣,難道我欺負你了?難道我負了你的心?難道我三心二意了?像平時那樣就好,何必這樣:「難道你前世真是女人?何必這樣害怕,忽喜忽悲,倒不像你了。」
姚三郎猛然驚醒:「是啊,怎麼會這樣呢?我確實有些失態。」患得患失啊!
他摸摸臉上的淚痕,不得不為自己解釋:「妹妹,情牽五內,非人力可控。我是散仙,並非比丘,做不到超情離見。」
黛玉滿面紅霞:「不管你。把警幻的魂魄拿出來,我有話要問她。」
「嗯。」姚三郎掏袖子,忽然聽見窗戶上撲啦啦一陣撲動翅膀的聲音,轉頭看過去,一隻仙鶴拿嘴挑開窗子,撲閃著黑白相間的大翅膀飛了進來。
黛玉連忙往後退了兩步,目眩神迷的看著這隻仙鶴,輕盈矯健的身姿,頭上一點艷紅、白的短絨、黑的長羽,纖長的腿,身上散發著,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仙鶴單足站在地上,抬起一隻腳對姚三郎勾了勾:「孫賊,過來。」
河,河,河南口音?
姚三郎訕訕的哀哀怨怨的攏攏袖子,走上前:「大爺您挺好的?」
黛玉不明所以,這是什麼身份關係?什麼輩分?
姚三郎剛走到仙鶴面前,仙鶴伸嘴在他頭上狠狠的叨了一口,拔下來一縷頭髮,露出禿頭皮還帶著血絲。
姚三郎叫痛:「哎呦!疼死了。」
黛玉大為心疼,差點要動手,只是看三郎哥哥都不動手,才忍住了。
還是呵問道:「你幹什麼!」
仙鶴扭脖看過去,邁著漂亮的步子幽雅嫻靜的走過來,站在黛玉面前看著她:「妮兒,你這麼漂亮,嫩有啥想不開的要跟姚雲旗這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