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紅了眼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撿葉子累著了?這是我的罪過,嗚嗚嗚」
林如海心說我只是說了個謊,卻要用別的謊來圓。
他笑著拉著太太的手:「你快別哭了,本來只是腰疼,疼了這些天,我也不大在意!
現在你哭了,我不光腰疼,心還要疼,哎呦心口疼,你看我像不像西施?」
姚三郎捧著臉覺得牙疼,這老兩口也太甜了吧?
至於嗎?你們都在一起親熱幾十年了!
他身為一隻單身汪,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到了門口顯出身形,敲門,對門子說:「去稟報林大人,他的故友姚三郎來訪。」
門子一向看人下菜碟,看這個道人居然不是騎馬來的,而且身邊連個道童都沒有,還要親自過來敲門,就有些唾棄。又往身上一看,穿的是金,戴的是玉,披的是錦緞,立刻滿臉堆笑請他進來,趕忙進去回稟老爺。
廳堂高遠,院字深沉,門上掛的是龜背紋蝦須織抹綠珠簾,地下鋪獅子滾繡球絨毛線毯。
正當中放一張蜻蜓腿、螳螂肚、肥皂色起楞的桌子,桌子上安著絛環樣須彌座大理石屏風。
周圍擺的都是四出頭的官帽椅,兩壁掛的畫都是紫竹杆兒綾邊、瑪瑙軸頭。
姚三郎光明正大的站在林府,看著這個林妹妹生活了幾年的地方,挺不錯。
林如海還在裝病調戲太太,聽說『姚三郎』來訪,頓時一愣:「哪個姚三郎?」
門子道:「是個少年道士的模樣,穿著打扮很華麗,小人看他的氣勢似,,老爺?」
「是姚真人吶!我去見他。」林如海跟夫人說了一聲,腰不酸腿不疼的快步走過去,快走到的時候累的直喘氣,我家院子怎麼這樣大!
換了換氣,整了整衣服,果然看到那個不是很熟悉卻讓人記憶深刻的少年道人站在前廳。他走過去,抖了抖袖子,作揖:「姚真人大駕光臨,下官蓬蓽生輝,有失遠迎,還請姚真人恕罪。」
姚雲旗看他這樣客氣,也繃住了,沒有拿出自己一開始的計劃。
客客氣氣的雙手相攙,又稽首:「福生無量天尊,林大人百忙之中能抽出空來見我,小道深感不安。」」
「豈敢豈敢……」兩人足足客氣了五分鐘的廢話,互相說『您見我是給我面子』『不不不,您見我才是給我面子』。
說到最後,姚三郎覺得詞窮,平生聽說過的客氣話都說光了。
林如海也站累了,身為一個官員,說套話的功夫他自問神鬼難敵!「姚真人請上座。」
「不敢當,林大人請上座。」
「姚真人是得到之士,聖上欽封的真人,下官豈敢居姚真人之上。」
姚三郎快要跪了,岳父!他忍了忍,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下首:「坐。」
林如海也真覺得累了,就不說廢話了,反正是條案前八仙桌的兩邊,都差不多。兩邊看大人這樣客氣,連忙奉上最好的茶來。林如海道:「姚真人特地從京城來至姑蘇,想來必有要事。」
「林大人高見。」姚三郎往左右一瞥。
林如海揮揮手:「退下。」
姚三郎欠身,很含蓄的問:「不知京中榮國府近日可有信來?」
「沒有。」
姚三郎露出一絲笑意,起身道:「沒有就好,小道告辭了。」
欲擒故縱!耶!我居然能為了林妹妹想出這樣的高招,我真棒!
你一定會追上來問我這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
林如海蹦起來抓住他,心說你特麼跟我說了十分鐘廢話,就為了問這一句?我不信!咦?
「姚真人此言何解?榮國府中有什麼變故?與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