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驚:「黛玉,你這是從哪裡學的口音?」她多少年沒見到小孩子,早就忘了漏風說話的聲音。「外頭雪還沒化,你拿扇子做什麼?」
黛玉嘟著嘴,繼續用扇子擋住臉,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試圖咬準音:「瓦的」
文四姐實在等不及:「娘娘,她門牙換掉了。」
「呀!」皇后有點詭異的小興奮:「快過來讓我看看。」
小孩子好可愛呀。
黛玉難得的扭捏了一次:「表看,木森麼……」好看的。
皇后忍不住吟詩:「頭痛牙疼三日臥,妻看煎藥婢來扶。
今朝似校抬頭語,先問南鄰有酒無?這是白樂天的詩,你讀過沒有?」
黛玉看到桌子上有筆墨紙硯,提起筆來寫道:啼鳥戀枝長懶去,鄰僧為爾數來過。叢邊若有東流水,堪看清陰照綠波。
皇后鼓掌大笑:「好啊!好啊!妙極!妙到毫巔!」
黛玉也面有得色,放下筆,愉快的扇扇扇子,點頭微笑。
文四姐尷尬的摸摸鼻子:「娘娘,煩勞您給我這種沒文化的講一講妙在何處。」
皇后笑道:「這詩也算生僻,難得黛玉竟看過,還能記得住。李昿《齒疾未平,灸瘡正作,新詩又至,奇韻難當,暗忍□□,強思酬和,別披小簡,蓋念。》五首之一!
強忍牙疼和灸瘡雙重摺磨下寫了五首詩,風輕雲淡,一派淡然。
這不是正和黛玉此時此刻的心境嘛。」
文四姐拜服:「你們二位太厲害了。黛玉,想吃什麼?」
黛玉吶吶的說:「三鮮包zhi。」
「你現在不能咬東西,先做點燻魚銀絲面湊合一下,等傷口暫且癒合了,晚上吃包子?」
黛玉想起三郎哥哥說的話,立刻提筆寫道:好。晚上要吃殺豬菜。
——並且把所有的菜名都寫上了。這可不是她不體貼懷孕的師父,還要師父辛苦操勞,而是她知道,御膳房裡多少廚子都給她打下手、聽師父的調遣,師虎只要指揮眾人就行了,不必親自動手。
文四姐摸摸下巴:「酸菜呦,該到積酸菜的時候了。除了這酸菜燉排骨沒有,剩下今晚上都有。我去忙了,黛玉,疼了就吃薄荷糖。昭容姐姐,我換下來的衣服呢?」
她拉著昭容女官走出屋去:「去廚房得換身衣服。」
昭容道:「你就穿這個,不要緊,沾上油煙了還有新的可換。」
「我嫌它袖子太寬鬆,做飯容易掉鍋裡。」
「好吧……你衣服在偏殿,紅桃替你收著呢。卓夫人,我要去跟娘娘說榮國府種種無禮,你自便。」
「哦。今兒謝謝你,晚上想吃什麼?」
昭容想了想,道:「我看那些菜名,忽然想起紅棗肘子和蘭花肚絲了。」
「行,你等著。」二人分道揚鑣,文四姐去殺豬玩,昭容女官轉回身憋著告狀。
黛玉很快就告退了:「瓦粗竹林了。」
皇后拉著她的手,問道:「前兒皇上說下雪了,給姚真人換個暖和的宮室住,他謝絕了。說是竹林設下符咒了,一點都不冷,你去的時候覺得冷不冷?要是冷就趕緊回來,別硬扛著,女孩子最受不得冷,知道嗎?」
黛玉想了想,第一個答案是搖頭,第二個答案是點頭。好吧,只能說話了:「不冷。我造。」
皇后又忍不住笑了:「那就去吧。」
目送黛玉離開,皇后問:「昭容,你方才在門外說榮國府種種無禮,一一說來!」
第85章 口音+故事
/script 竹林裡,碧盧師兄穿著月白色道袍,木簪束髮,坐在窗前嗑瓜子。
你很難看到一個人嗑瓜子磕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