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打聽出什麼,可能是這些人不想告訴小孩那件殘酷的事。她住在親戚里最有錢的大伯家裡,看起來是個鄉紳,有兩個堂哥,家裡還有兩個老媽子。
出乎意料的,這些人的態度都很溫柔,並沒有想像中被迅速的帶走賣給某人,也沒嫌她佔地方還浪費糧食。和現代那些貪婪惡毒的親戚完全不同,現代那些親戚的技能是借錢不還、佔便宜沒夠。
這可能和她現在瘦成一把骷髏有關,整個人又瘦又小,身上還臭烘烘的帶著蝨子,看起來就要掛掉。文澤蘭在自己全部記憶中,沒見過自己瘦成這樣的時候。
伯母把她扒光了扔在桶裡:「你今兒剛到這兒,你娘……唉,洗個澡一會吃點東西去睡覺。衣服拿出去燒了,都是蝨子,把老二的舊衣服拿一套來。澤蘭,你和你娘被全國通緝,就說你是男孩子吧,看著也像,也安全。」
文澤蘭低聲說:「聽您的。」
被揉搓了一頓,搓下來一盆髒水。又換了盆水,胖伯母氣喘吁吁的坐在旁邊,看著老媽子繼續搓她:「也難怪你們娘倆能順利跑到這兒來,幾千里路,多少捕快。我剛見她時都不敢信。」
文澤蘭敏銳的發現:這個肉身的母親撐著最後一口氣帶著我來到這裡,確定了身份之後才閉眼。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小傢伙經過一路奔波,身體虛弱又看到母親死了,也死了。然後就是我。
媽蛋,有點感動。如果我沒穿越來這裡,我會更加感動的。
當夜她站在窗前,把手放在心口,鄭重其事的低聲發誓:「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等了三分鐘,並沒等到原身的靈魂非常感動的傳來什麼感覺,或是接收這個肉體的記憶。
她一臉不爽的打著哈氣睡覺去了,我就知道穿越小說都是騙人的。
第二天她看著碗裡的肉:「伯母,我得守孝。」我還是要感謝我寫小說,雖然撲街多年,還是積累了大量關於古代的經驗。
一直陰沉著臉不開心的伯父說:「命都要沒了,還受什麼孝!你爹孃只有一個種,你得活著,以後嫁人生個一男半女的,也算是沒斷了他的血脈。」
文澤蘭繼續假裝膽小:「別人會說閒話的……」
當前的道德倫理觀念是什麼情況?
是唐宋那種自由開放,還是明清那種越來越壓抑?看服裝要麼是宋要麼是明。
伯父冷哼一聲:「不能說你是女孩,不能說你父母雙亡。全國都在抓你們娘倆,窩藏欽犯會株連我們全家,你把嘴老老實實的閉上,聽話才能活著!你是男孩子,是我一個深山裡的遠方親戚,送到我們這兒來上學。你爹孃都是山溝溝裡的農民,懂不懂?」
「懂。」
「吃肉!」
文澤蘭不由得服了他了,當年看史書的時候就覺得一部分古人聰明的不要不要的,顯然伯父就是這種。
低下頭開始吃肉,噢,我想要黑胡椒和番茄醬,或者是紅油芝麻醬加韭菜花。
詭異的燉雞加上一些中藥的味道,兩塊大料,其實不好吃。
伯父繼續訓自己兩個兒子:「老大,你正好要去趕考,去吧。老二,你今天啟程去城裡頭讀書,聽著點風頭,要是不對勁你們僱個苦力跑回家裡送信,自己想法子跑。」
老大說:「爹,先生說憑我的文筆至多考上秀才,肯定考不上舉人。」
「滾去考試!」
「是。」
伯父繼續訓她:「也不知你的口音是從哪兒學的,邊關不是這樣的口音。」
「路上我娘教的。」
「唉,我們這裡不是這樣的口音,山裡人更不是。你學山裡人說個話。」
文澤蘭學了一下,她雖然是個東北銀,在言情劇裡學會了臺灣腔,還聽相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