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景緻和自己走的時候不同,當年的小樹苗長了這些年,長成了參天大樹,當年的參天大樹卻已經不見蹤跡。當年常蹲在上面的大石頭已經被磨平了,想來這些年沒少被人踩踏。
大聖東遊西逛看了一圈,也不見有道童出來相迎,心中暗暗驚惶,師父乃是隱世的真仙大能,怎會不知道我來了,我進來了?不派人趕我走,卻也不派人來迎,當年我拜師的時候剛上樹摘了一把松子,師兄就奉命出來迎我。
猴子酒意未退,忽然心急起來,兩步竄到後院推門而入,那門兒半掩,就和當年深夜求道一樣,那是子時前後,輕輕的起來,穿了衣服,偷開前門,躲離大眾,得了師父真傳。
菩提老祖心有所感,特特的脫了衣裳面朝裡面睡著。
大聖身上穿的是錦衣、玉帶、雉金冠,心裡頭卻比當年粗布麻衣時更加忐忑,即曳步近前,側身進得門裡,只走到祖師寢榻之下。見祖師蜷部身軀,朝裡睡著了。
悟空不敢驚動,即跪在榻前。
菩提老祖默默的裝睡,裝了一會見徒弟真認真跪著,毫無驕縱跋扈之氣,就舒開兩足,口中自吟道:「得清涼,光皎潔,好向丹臺賞明月。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
悟空眼中淌下淚來,叫道:「師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時。」
祖師即起,披衣盤坐,喝道:「這猢猻!你不在花果山上享無邊自在,不在雷音寺受諸菩薩朝拜,卻來我這作甚?」
悟空哭著撲上去:「師父……」哭的泣不成聲。
菩提老祖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毛,真扎手,一點都不像看起來那麼柔軟:「悟空,如今你的劫數已過,可以時常回來。」
「師父,此話當真?」猴子超開心笑中帶淚。
菩提老祖親手為他拭淚,點點頭:「千真萬確。」
大聖放心了,喜不自勝又有點害羞,不再哭了,抓耳撓腮左顧右盼:「師父……弟子雖然管那唐和尚也叫師父,每每想起您來,只覺得是將天比地,萬萬比不得。」
祖師微笑頷首:「金蟬子生逢時運,你也不要輕慢他。」
悟空知道這是師父的金玉良言,可不是麼,佛祖的二弟子,除了拜師的時候跑得快、拜師比別人都早之外,還有什麼?生逢時運啊!「弟子明白。」
又問:「弟子見識了天上地上的諸多仙人,不曾見過像師父您這樣博學多才,無所不通的人。似師父您這樣的大能,為何在三界中宣告不顯?」
「龜為靈殼翠為毛,香樟為麝兔為毫,鷹為眼尖帶皮帽,畫眉嘴巧困籠牢。」祖師懶懶的坐在床上,抓了個枕頭靠在身後,微微一笑:「出了名有什麼好處?你且說來我聽聽。」
孫悟空愣住了,想了半天:「人人都認得我,見了面不必虛客套。」
菩提老祖笑了起來:「我不用見他們。有心訪道又與我有緣的人,自來見我,與我無緣的,見了我又有何益?虛耗時光而。」
孫悟空蔫蔫的拜服,師父說的果然對,我枉費了昔日求學時所學的東西,到為了人人都認得我孫大聖而沾沾自喜,真是愚不可及。捂著頭:「師父,還留我著的屋麼?酒上頭了。」
菩提老祖就叫道童進來,帶大聖去睡覺。道童還是當年的道童,他出了門去,和師兄們一陣敘舊,一別千年多有思念,師兄們容顏如舊。
又和沒見過面的師弟們見禮,師弟們:「(⊙o⊙)哦!齊天大聖是我師兄!」「天啦,從來沒聽說哦!」。
孫猴子十分得意,雖然師父說虛名沒什麼用,可是俺很開心呀。
說笑的聲音大了,惹得菩提老祖又走出來罵道:「頑童!正是午睡的時間,為甚吵嚷?你等大呼小叫,全不像個修行的體段。修行的人,口開神氣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