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又稟報導:「小姐吃奶很吃的稀奇。」
「怎麼了?」
「頭兩頓吃我的,中間兩頓吃周氏的,最後兩頓吃趙氏的,不換人就不肯吃。」
文四姐十分無語:「這……大概是換換口味?」可能你們仨的味道不一樣?三頓飯讓我吃同樣的東西,我也覺得煩。哪怕都吃麵條,也得是第一頓湯麵,第二頓臊子麵,第三頓油潑麵。
小寶寶吐了個泡泡表示贊同。
…………
姚三郎弄到的各種釉彩,還簡單學習了一下給瓷器上釉色的技巧和先後順序,以及顯色對火候的要求,然後扛著五十斤高白泥跟狗油胡告辭了。
狗油胡果然把他兜裡的銀子都弄走了。
回宮時,夜已經深了,燈火暗淡。姚三郎掏出自己的夜明珠掛在房簷下,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捏泥人雖然很熟練了,但上釉是個麻煩事。他一開始畫完了眉目五官害試圖畫出甲冑的縫隙、衣裳的紋路,在畫完了第三個魚鱗甲的將軍,開始畫穿著藤甲、拿著藤盾計程車兵時,他就懵逼了。
捏泥人能用法力作弊,可是畫釉色只能自己用書房裡的白描筆慢慢畫。
順便說一下,姚三郎搬到皇宮內的道觀裡住著,道觀是新修的,春天開始修,修到夏天建好了——由於不要雕樑畫棟,就這麼快。
這是個樸素的道觀,樸素的簡直不像個道觀,白牆碧瓦琉璃頂,又清淨又肅穆。太上皇每每到這兒坐過,就覺得內心受到了洗滌、受到了感染、得到了升華、有了新的體悟。
閒話少敘,次日清晨,姚三郎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把最後一批騎馬槍兵畫好了,一層一層的放進窯裡去燒。他一屁股坐在土地上,覺得都酸了,默默的從懷裡拿出來昨天順的糖餅,一邊看著窯一邊吃,感覺自己活的好慘啊。
如果這時候有林妹妹過來溫柔的送上一杯酸梅湯,溫柔的給我擦擦臉,那麼人生就圓滿了。
他掏出鏡子來看自己美貌的容顏:紅眼圈、一臉的灰土和釉彩、鬢髮凌亂、嘴邊上的不明深紅色物自己都認不出來是紅糖還是釉彩。默默的洗把臉,繼續盯著窯中的火,真的看不出來這是什麼顏色的火,是紅色微藍?是紅色微白?是橙紅微黃?
看的他眼睛都花了。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孤孤單單冷冷清清苦苦牢牢淒淒涼涼……不涼,很熱。
黛玉清清靜靜的呆了兩日,並未覺得一個人看書寫字無聊,只是有些擔心。
就在悠閒的晚飯後,溜達出去看看他怎麼突然不來纏著自己了。好奇怪哦,真讓人擔心。
晚風很涼爽,夏日的炙熱和陽光一起退下了,地面上還有熱氣騰騰的感覺,風卻是涼爽的。大部分的花都不開了,池中的荷香幽幽的飄了過來。
黛玉為之留戀駐足:「紅桃,你會編花籃麼?」
紅桃揪了一大堆柳枝,給她編了個帶著柳葉的小花籃:「公主,這尺寸行麼?」
「好得很。」
姚三郎兩天沒睡了,雖然神仙不需要睡覺,但他通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現在已經連著幹了兩夜了。
一開始的熱情都退卻了,只剩下最後一點怨念的堅持,他默默的盯著燒熱發紅的窯洞又默默的看著它冷下去,心頭一動:「咦?一開始我要的是學陣法啊,為什麼捏了三天泥巴?」
院牆外忽然飄來一陣濃鬱的花香,有夜來香、梔子花、金銀花。
隨後聽到輕微的環佩叮噹,非常好聽。
姚三郎精神一振,揉揉發酸的眼睛,默默的等著。
黛玉拈著花籃,推開虛掩著的道觀門,進來找了一圈,走到後院:「呦,三郎哥哥,你夜不閉戶還真有上古遺風呢。這是什麼?」
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