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都不手軟的把她當兒子似得揪著領子扯進船艙裡,開啟了話癆模式:「我沒教過你麼?君子不立於危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怎麼敢這樣冒險,從岸邊到船上有十丈遠!」
「我也不知道你怎麼過來的,可你跳下來之前總該想想,若是掉在河裡怎麼辦?船上雖有船伕,萬一我把你當做歹人,見死不救,你怎麼辦?你會游水麼?」
黛玉被訓的垂著頭,好傷心,還是微微搖頭。
林如海進入狂躁模式:「虧得你不會游水!善騎者墜於馬、善水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這些道理我沒給你講過嗎?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氣死我了,嚇死我了!今日你若在我眼前落水,我可怎麼活!」
明明離開家的時候還是個很乖的小女孩,怎麼人大心大,變的這麼野。他是忘了,當年黛玉剛開始跟著文四姐練武時,就曾經偷偷拿了酒杯,跳上房頂,灑了一身還摔了個屁墩,之後有所成就,用硯臺拍死了一堆刺客。林如海:我不管我不管,我女兒就是乖寶寶,都是你們的錯!是時辰的錯!
黛玉也很委屈,委屈的鼻子一酸就要流淚,她思考了兩秒鐘,選擇不憋著眼淚,嚶嚶嚶的哭了起來:「我知道我不該來,我現在回去還不行麼!嚶嚶嚶嚶……」好傷心喔!
林如海看她哭了就不敢在說什麼,拉著她坐下,又命人去後船通知太太。一路上總有官員來拜謁,前船權當是書房,太太住在後船也要接待來拜謁的官員夫人。
打發好這些事,林如海給她倒茶,給她遞手帕,給她撫了撫頭上的紅絨球:「好了,別哭了,為父是擔心你,被你嚇著了,一時情急失言,小公主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若換一種正常的方式過來,為父會很開心,也不會說你!
黛玉用手帕捂著臉,哭的泣不成聲,不肯抬頭。
林如海柔聲道:「做人常需謙虛謹慎,不驕不盈不輕飄不毛躁,不輕小惡,常行正道,除非迫不得已,非生即死,只好破釜沉舟。否則一定要留有餘力,預防波動與意外。不能僥倖。你今天飛過來的時候,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準準的落在船上麼?」
黛玉抽泣著:「能!」
爹爹兇我好傷心!
臉上的易容花掉了,一定很醜!
林如海被噎了一下,見講道理不成,只好嘆了口氣:「為父嚇壞了,當時差點嚇得背過氣去,這才說了你。黛玉,好玉兒,別哭啦,為父為了你調職回京,就是為了見你。好好的父女相見,這倒好,你哭成這樣,我心裡頭還在抖,這又是何苦。」
黛玉一聽這話,哭的更傷心了:怪我嘍?嗝兒
林如海本以為苦肉計能讓她不哭,結果還在哭,他手足無措的看著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打嗝的女兒,認錯道:「玉兒的武功越發進益了,是為父沒見識,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好的輕功,委屈你了。別哭了,一會你娘就過來,看見你哭成這樣,她要罰我的。」
黛玉不哭了,用手帕擦擦臉,多虧易容做的很簡單,只是簡單的畫了一下劍眉虎目,若是加上厚厚的易容,這麼一哭,全都掉了,柔弱的爹爹又要做西子捧心狀。
她又打了個嗝兒,剛吃完飯才來河邊等著,猛一動內力可能是牽扯上腸胃了,也有可能是剛剛哭的,總之就是打嗝。
過一會船稍稍慢了一些,黛玉沒等賈敏過到前船來,她準備跳到後船去。由於被揪住了大氅,不能再很爽的凌空飛躍,只能老老實實的走跳板過去。
娘倆見面摟在一起,說不盡的思念之情,一想到從此以後能常常見面,就覺得無限歡欣。
賈敏摟著黛玉不撒手,把明顯也想要抱抱的林如海扔在旁邊,一個勁兒問:「你怎麼來了?」
黛玉滿面嬌態:「娘,我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