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兩口西湖醋魚,又吃了兩口水煮魚,覺得唱曲的小妞美則美矣,卻不如牡丹姑娘那樣明艷放肆。若能把那樣張揚艷麗大說大笑的美人按在床上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真是死都值了。薛蟠無聊的看著窗外風景,雖然這個季節沒有衣裳輕薄的小姑娘看,卻可以看趕路的行人淋濕了衣裳喊叫著奔跑,忽然被冰雹滑了個跟頭的場景,那倒是很有趣,啊哈哈哈。
正在這時候,城南有一匹馬行了過來,馬上坐了兩個人,前頭坐著的是個侏儒,後面坐著的是那個美艷而熟悉的、讓他魂牽夢繞的大美人,美人牽著馬韁繩,擁著懷裡的侏儒。
薛蟠扔下筷子踩在窗欞上,有心一個跟頭翻下去,心裡頭還是惜命,猶豫再三,在店小二的驚恐目光中收回腳,叮咣叮咣的跑下樓:「牡丹姑娘!」
牡丹推了推油氈斗篷的帽子,看到他覺得有點煩,摟緊了懷裡頭的侏儒:「薛蟠?你妹妹可好?」
薛蟠忍著怒火:「寶釵一切都好,很惦記你,總讓我請姐姐去家裡坐坐。姐姐出門這一趟走了好久,過年也沒回來,叫我好想。」
牡丹鬼使神差似得在懷裡的侏儒臉上抹了一把:「沒法子,出去成親了,才得空帶著相公回門。」
侏儒想說什麼,被她狠狠的掐了一把,差點翻著白眼昏過去。
薛蟠這才正眼看那侏儒,一看差點噁心的吐出來,他臉上的面板滿是褶皺,鼻子上掛著一個瘤子,就像有兩個鼻子似得,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像個被暴打過的沙皮狗,而且只有一隻胳膊。
他震驚的跳腳:「他?這樣的三寸丁!雞狗不如的貨色是你的相公?」
牡丹柔情萬種的摟住侏儒,嗲嗲的說:「他的好處你不知道。」
說完,還風騷的瞥了一眼侏儒的臉,立刻覺得一陣噁心。
我的天哪我真是個天才,這易容做的太好了,好噁心喔!
趁著薛蟠呆立在路邊的時候,牡丹一抖韁繩,帶著懷裡的侏儒揚長而去。
走遠之後放緩了馬速,侏儒咬牙切齒道:「你掐死我了!」
牡丹:「那貨經常纏著我,快要煩死我了,我幫了你,難道你不應該幫我解決煩人的人?」
侏儒氣哼哼:「你不要忘了,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牡丹嘲諷道:「你也別忘了,你的未婚妻和你大哥勾搭成煎,若不是姑奶奶路過好心施以援手,你早就成了路旁的孤魂野鬼。」
侏儒沉默了好一會:「我未婚妻是被害還是有意尚不能分清,慕容姑娘,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會報答你,但不是用這種法子。」
牡丹臉上有些掛不住,強撐著笑了兩聲:「啊哈哈哈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你想的美,我還嫌你斷了一條胳膊呢。」
侏儒臉上帶著厚厚的妝,都差點暴起青筋,你這麼往人傷口上戳真是太過分了!
然而這是事實,不能說什麼,他只好默默的低下頭。
轉眼間到了卓府,下馬進府門,那侏儒的身量竟然比她矮了一個頭,兩人手拉手走進去:「老爺呢?」
「老爺在書房。」
牡丹就摟著侏儒的肩膀走過去,路人紛紛報以驚異的目光,慕容姑娘瘋了麼?
侏儒小聲說:「你不覺得難受麼?」
慕容牡丹微微翹起嘴角:「很好,人醜貴在自知。」
侏儒氣的直翻白眼,心裡頭第五百次發誓,再也不跟她搭訕了。
很快就走到了書房,敲了門,得到許可進去。慕容牡丹大驚失色:「師父!你在看書!你居然在看書!你居然胖成這樣!」
文四姐臉上很掛不住:「哼,你還知道回來?」媽蛋老孃腰上的肉有一半是胎兒!
卓東來對於女人吵架毫無容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