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口,項包子揚鞭指著前方,道:「明兒出了這個城,再走十里地,就是桃柳村了。」
秦仲玉毫無怨言的穿成愛斯基摩人,在路上的時候他還自己置辦了面巾:「咱們就這麼過去,找到柳先生,問他,是不是不太合適?」
項包子挑眉:「你要智取麼?」
秦仲玉費力的點點頭:「寫封信,就說是文…文姑娘現在安頓下來了,派人來送銀子和探望父親的舊友。」
項包子瞪大眼睛,點點頭:「好主意呀!」
秦仲玉問:「咱們出來沒帶著筆墨紙硯,怎麼辦?出去買嘛?」
項包子無語,拉著他進了大堂,去櫃上問大夥記借了筆墨紙硯:「寫吧。」
秦仲玉看了一圈:「這筆禿了,這墨也不好,是陳墨,多少次寫完字都沒洗硯臺。還有紙也是當地的紙。」
項包子無可奈何,拉著夥計丟過去半兩銀子,給他弄到了三張好紙,一枝新筆。
秦仲玉還是有點挑剔,想了想,算了勉強用吧。剛要落筆,又停住了:「你師父沒跟他寫過信,是吧?不會被人戳穿吧?」
項包子道:「你寫吧,我師父很少給人寫信,你字寫的別太好看。」
秦仲玉表示自己受到驚嚇:「難道她不是筆力驚人,寫出字來鐵畫銀鉤嗎?」你是那樣寫的。
項包子趕緊圓上吹噓的部分:「是,但是她不善於正楷,你要麼寫草書,要麼寫醜一點的正楷。別寫她如何富貴,我就打算出一百兩銀子,你看著寫。」
秦仲玉舉步維艱:「那個,醜一點的正楷怎麼寫呢?」
想到這裡,他把筆交於左手,流暢的寫出來了標準的『醜一點的正楷』。寫了一點簡單的問候的話。
項包子拿出一百兩銀子的銀票,塞進信封裡。
次日,桃柳村,犬吠豬哼唧之聲不絕於耳。
秦仲玉有點害怕:「為什麼狗都對我叫。」傳說中狗能看見惡意,是看出來了嗎?
項包子淡定道:「因為咱們倆是陌生人,看家護院的狗見到陌生人就會叫。」
不多時到了柳家門口,下馬的時候,秦仲玉臉又紅了,這兒沒有下馬石,他是被項包子捉著腰放在地上的。好害羞!
項包子甩甩手,踹他的靴子一腳:「你去敲門,你說話哦。」
秦仲玉上前敲門,來了個大嫂開門:「呦,小郎君,你找誰啊?」
秦仲玉的小方臉看起來很正派而且斯文,垂著眼睛:「請問柳老先生,柳七淇住在這裡嗎?」
柳家的大兒媳就請他們進來,入內奉茶之後轉入後堂,頃刻之間出來兩個中年人,扶著一位溫文爾雅面帶鬱氣的五六十歲、鬚髮花白的老人家。
項包子到了這種讀書人家,就假裝自己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媳婦,乖乖的跟在秦仲玉身後不說話。
「小生秦阿姜。」秦仲玉一本正經的上前見禮,奉上書信:「奉夫人之命,有一封信送給柳先生。」
柳七淇有些不解,看了一眼項包子:「你家夫人是誰?」信封上只寫了『柳老先生親啟』,卻沒寫落款。應該不是你身後的胖媳婦,你是誰家的僕從?氣勢不凡啊。
秦仲玉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內心,看了一眼項包子,恭謹的說:「夫人姓文,諱澤蘭,是您的故人之後。」
柳七淇僵了半晌,嚇得兒子兒媳婦們都問他是誰,怎麼回事。
項包子差點以為他被人隔空點穴了。
柳七淇哭了,老頭哭的涕淚橫流:「是文將軍的女兒啊,這些年沒有她的訊息,我還以為她泯然眾人,或是遭遇不測了。文將軍有後矣!天不辜負賢良!」
項包子感動的哭了起來,裝不住了:「我師父很好,一直在想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