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的笑了一會,才轉向甄英蓮,淡淡:「甄姑娘,擇日不如撞日,澤蘭昨夜囑咐我想一想她該怎麼跟你退親,怎麼做才能不損害甄家的名義。我想」
甄英蓮驚愕的打斷他:「不可能!四哥,文四!你說句話呀!」
文四姐還記得昨夜自己說後悔一時糊塗跟她訂婚的話,興許真是又喝了幾杯,迷糊的時候跟卓哥說要他幫我退親。現在有臉說什麼話?
她疲憊無力,有些踉蹌的走到旁邊,跌坐在椅子上,含含糊糊的說:「卓哥你說。」
甄英蓮立刻就絕望了,捂著臉,泣不成聲:「不!不要!我們……我們……」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多,每年你才來看我一兩次,寫一兩封信,只是按四季送東西給我。
我們沒有什麼回憶,也不記得有什麼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的感情。
可是,可是我一直都以為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怎麼突然就要改了呢?
林黛玉和姚三郎肩並肩站著,隱身又隱去了聲音,似乎有個氣罩罩住了兩人,他們說什麼外頭聽不見。她失聲叫道:「師父真變心了?」
姚三郎非常冷靜的說:「她臉上紅鸞星動。原先訂了婚,卻沒有紅鸞星動的影子,我還以為是女女相戀不會顯在臉上,原來是不會成。林妹妹,文四姐若與卓先生成了,你生氣嗎?」
黛玉懵懵的搖頭:「師父的事,由不得我多話。只是……師父今日看好了許多,奇怪。」
「嗯,還真是好看多了。」
黛玉想起來: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師父臉上那股好看的氣息,就叫風情吧?
卓東來吩咐倆美人:「扶甄姑娘坐下。」
項包子和牡丹聽了這話,不敢耽擱,連忙一左一右扶著她坐下。這局勢尷尬又緊張,倆人大氣都不敢出,看卓先生的樣子好像已經得手了,看師父的臉色好像很憤怒。
卓東來含笑道:「甄姑娘不妨聽我一言。你如今未出閣,她待你百般好,四季送禮,年年元宵相聚。可若是成了婚,你剩下的只有柴米油鹽,洗衣服做飯,一個人獨守空房等她受傷回家了照顧她,等她老的不能動彈了照顧她。
在她能動,能跑能跳的時候,她會去行走江湖,隔三差五撿一個漂亮姑娘回家。她大你二十歲,定會死在你前面,等她老去了,你們膝下無子,你的晚景何等淒涼。」
甄英蓮很討厭他,可還是覺得他說得對。
很顯然四哥心裡沒我,而且不靠譜。
卓東來眉梢眼角儘是溫柔笑意,看了一眼扶額捂著眼睛裝死的澤蘭:「澤蘭一向率真衝動,做事從不肯多想一想後果,可這事說來也怪我……」他自責的嘆息了一聲。
在場眾人裡三個不敢接話的。
甄英蓮低聲問:「她與我訂婚,怎麼怪你?」
「哎,那年她與我一言不合,奪路而走,誓言再不相見。」卓東來道:「甄姑娘或許不知道,澤蘭家族繁茂,但人人都有妻子兒女,只有她未曾婚配,所以過年時也躲在外面,無顏回家。她當時有四個徒弟,卻每逢過年都在我府上相聚歡慶,澤蘭不想見我,自然就無處可去。」
「她隻身在外,看著萬家燈火,卻沒有她的家。一個人孤孤單單冷冷清清,許是想有個伴兒,想有個家,就應許了與你的婚事。她只想著自己孤獨難耐,卻忘了為你考慮長久,現在澤蘭十分自責,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卓東來十分誠懇的說:「你別怪她,人寂寞極了,難免做些荒唐事,身邊有個人能拉拉手說說話也是無限幸福。澤蘭冷靜之後,就有意退婚,只怕退婚誤了你的名聲,害了你。
唉,世事無常,甄姑娘,你別怪她,若要怪罪,只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