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勸過自己了,自己只是習慣了眉兒處處以自己為先,處處以自己為主,所以看著她與旁人親近,只是不習慣罷了。不習慣並不代表自己就一定是歡喜,自己也不能任由這般的心緒發酵,這樣對眉兒太過不公平。
她已活的夠苦了。
想是這般想,真當做起來的時候,沈祇發現並不像心裡想得那般簡單,去控制行為舉止語氣已耗費了許多心力。當著是控制好了之後,以為自己能閒散些的時候,就被眉兒這麼一個輕而易舉的舉動給攪亂了一汪深潭。
這個時候沈祇尚不明白佔有慾是何物,也不知如此強烈的佔有慾是可以跨越男女之防,只盼著對方眼裡只將自己視作最重要的,有了走神,亦或者因為旁人分神,被旁人誘惑了忽略了他,就會發酵再發酵。
發酵的厲害,就會讓人少了許多安心之感,不可控,不穩定,即促成不安。
沈祇太年少,壓根兒不明白自己的心緒喚做什麼,起因什麼。因著這股子雜亂無章的心緒實在太讓他難受,只能胡亂的找了個理由將自己這些雜亂統統塞了進去,結果發現還是徒勞。
等弄明白不知道得何時,總之此時此刻,沈祇很難受,很不舒服,這股子難受凝聚在了他的眼中,看向阿蠻的視線就極為冰冷。
阿蠻尚且不知,只忽覺得渾身一冷,抬頭掃了眼四周,沈祇安靜整理箭羽,謝懷夕嘴裡含著狗尾巴草正躺在岩石上唱著小曲兒,一瞬疑惑,對著眉兒道:「我一下子感覺身子涼颼颼的。」
「是不是天氣太熱,有些中暑了。」眉兒說這話的時候,嘴裡還含著梅子的核兒沒有吐出來,一邊的臉頰鼓起來,瞧著很是可人,那嘴巴沾染了口水,粉嫩的很,讓女子看著都覺得鮮嫩;那眼尾明明一股子媚態,那眼神看著自己卻懵懂,濕漉漉的無辜的厲害。
山中竄過一陣熱風,眉兒鬢角的髮絲便粘到了她的額角,嘴角,看著眉兒伸出舌頭將那一絲髮絲頂出來,自有少女無知風情。
阿蠻慶幸,慶幸還好眉兒是沈祇的妹子,這若不是親妹子,她還有什麼勝算。而且說實話,這幾日相處下來,她也不討厭眉兒,雖然她話不多,也是個倔脾氣,但心思是好的,從沒些攀比醃臢心思,有了脾氣就發,想吃了就吃,也算個至情至性之人,對於這樣的人,阿蠻是想好好相處的。
當然,是親妹子才能好好相處,若不是親妹子,阿蠻定然也是喜歡不起來的。
「就是有些累,說中暑是沒有的。就是有點兒想了辣口,不知今日能不能來得及到了謝師父處,要是能的話,看我給你做上一碗熱乎乎辣乎乎的湯麵。」
眉兒立馬就笑了,還點了點頭:「那我們別歇息了,可快走吧,在岙州只吃了一迴風姨的粉,舌頭都快好吃掉了,天氣熱,老啃了乾糧,我可饞了。」
兩個姑娘家家的都說了要走,兩個男子自然沒有說不的意思。
四人再往上走,就見山路開始變得平坦廣闊了些,有些樹木長得遮天蔽日,攀著樹木而向上的藤蔓也長得極為茁壯,瞧著眉兒心裡都有了窒息之感,生怕這大樹被這藤給絞死了。
再往深,便是一大片竹林,竹林幽深,竹葉沙沙作響,遮擋住了烈日,一下子就涼爽起來。繞過幾處荊棘,就見一處小溪,小溪前頭是一處人家,眉兒原還當著是謝師父處到了,很是一番激動。
謝懷夕脫掉靴襪,直接下了水,那水舒服的他一聲謂嘆:「這處是桑婆和林伯的住處,是我師父的家僕。」
「家僕?」眉兒問。
「嗯,說是家僕,不過從小看著我師父長大,和親人無異。桑婆和林伯武功厲害,我師父就是被這兩人護著的,不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