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祇看著眉兒,上前兩步,湊身問她:「早間兒小二吃食可吃了?」
「吃了。」
「好,那便走吧, 今日日頭烈, 我替你撐傘。」
眉兒這才發現沈祇手裡還拿著一把傘, 傘上糊了一層黑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其實顛沛流離這般久, 風吹日曬雨淋什麼的早就習以為常, 眼下是因著師父緣由過得像個人, 但眉兒還是覺著又沒下雨撐傘只為遮陽太矯情了, 便搖了搖頭。
「無妨,姑娘家家該是小心護著的。」沈祇走在前頭, 示意眉兒跟上:「只怪日子艱辛,能好過些, 自是不能委屈了你。」
說話的聲音輕輕淡淡,又那般的溫柔了去,雖那面上兒瞧不出什麼呵護樣子,但女兒家家總會被男子這些舉止打動。
盼著是不是能更柔情了些便好了。
謝懷夕看著此情此景都咂舌,走在沈祇後頭的時候和阿蠻小聲道:「到底是做哥哥的,對妹子是真細心,帶傘為女子遮陽這事兒我是想都沒想過的。」
手中的帕子繞來繞去,阿蠻聽不進去謝懷夕言語,想到昨夜沈祇對自己那副冷淡,再看他為自家妹子撐傘模樣,心裡頭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總之就是有些急。
這樣的男子不愁婚嫁,既總歸要娶了媳婦兒,為何不能是她?阿蠻原先還嫌自己那主意是不是太沒皮沒臉了些,這會兒卻是直接鐵了心,連自己娘親那處都已想好了如何去說了。
「謝哥哥可得好好學學。」
「學不來。」
「那你就自個兒呆著吧。」阿蠻說罷走到沈祇另一側,自找了話攀談。
那這兩男兩女走在路間兒就有些尷尬了去,青衣少年再後頭走著擠不進去,黑衣少年走在前頭,瞧著吧是和那黑色襦裙的少女是一處,可那傘只給鵝黃女子遮陽了去。
想不明白,只能往歪了想,道是少年好艷福。
芳草盈階,湖光瀲灩,找了船家,船家爽朗,問兩個少年也會撐船,十個銅板便租借了給了四人。只見波紋朗朗,日光之下犯著好顏色,那水光晃蕩晃蕩,晃的人心都跟著舒服了起來。
頭頂上的敞篷遮去了陽,快行到荷花那片湖心之時,便起了杆子,四人坐在船內拿出已準備好的吃食與酒水閒話家長起來。
眉兒與阿蠻坐於一處,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心思也鬆快了。嘗了口壺中酒,入喉苦,回甘就甜,這酒是阿蠻帶來,眉兒便問道:「這酒是你家釀的麼。」
「自然,自己家釀喝著玩,有時候多些了也會拿出來賣。」
「風姨做的東西是好吃的。」謝懷夕道。
沈祇也嘗了一口,他不愛飲酒,不過天生酒量不錯,不過上回飲酒還是與楚之月那會兒了,日子太久遠,眼下飲了入喉,還有些不適,只淺酌了一口,就沒再喝。
阿蠻注意到,當他不喜,又從荷包中掏出了幾顆梅子:「要是嫌辣口,可放了這糖梅,再入口試試。」說完也不管沈祇要不要,就直接賽到了他的酒壺裡。
「他不喝便不喝了,你給他塞了梅子他就不得不喝了,你這般豈不是強人所難。」眉兒冷淡道。
阿蠻不吃眉兒這套,想著這麼個妹子管得倒是寬,手撐著下巴,心口因動作有了擠壓,阿蠻朝著沈祇笑得人畜無害,說得話卻是不好聽:「你這妹子好生厲害,想必平時沒少得罪人吧。」
沈祇還就當真仔細回想了回想,想開口又看了眼眉兒咬著嘴唇模樣,也不知笑什麼,嗤笑道:「她一般不得罪人,都是直接動手。」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