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兒無奈,只好將頭髮捋到肩頸一側編了個麻花辮,謝懷夕則直接將自己隨身帶著的帕子撕開給了眉兒當髮帶用。這一番你來我往,阿蠻瞧在眼裡,對著沈祇笑道:「我與謝哥哥認識有個年了,可沒瞧出來他是這般的細緻人,帕子說撕就撕了。」
「瞧著也蠻般配的是不是。」
沈祇蹙眉:「那帕子醜的礙眼。」
阿蠻側頭看著沈祇,眼波流轉,故意讓其感受到了自己的視線,雖沈祇並未看他,但如此正好不是。自己看著他說話,沒看著路,被人擠著沒站穩,再被沈祇扶著不就順理成章。
一隻胳膊被沈祇扶住,靠得越近,他身上的藥草香氣就越明顯,在這西北門處街道吃食胭脂水粉混雜的氣味裡,聞著這藥草香真是讓人腦子為之一清。他的手指節修長,力氣卻大,一隻手就將阿蠻給扶正了,那手那般的白,繭子和傷口都不影響這隻手的好看,手背青筋用力浮起又褪去。
而他的人還是那般的清清靜靜。
阿蠻看著月色燈火下沈祇的側臉,一時被蠱惑,開口道:「你的名字與你甚是相配。」
「爹孃隨便取得,代稱罷了。」
冷冷淡淡一句,阿蠻知情識趣的閉了嘴。
剛才那場景,眉兒也看見了,雙手隱在大袖之下摳得手心都發了疼。今夜遇到的這兩個粉衣女子算是讓眉兒清楚明白的知曉了沈祇在旁的女子眼中是個什麼樣子。
從何花,再到阿月,再到那丟帕子的女人,再到此刻的阿蠻;眉兒心裡都忍不住罵一句沈祇招蜂引蝶,自己長了一副什麼臉多招人眼是不知麼,還伸手去扶。
這喚做阿蠻的姑娘一看就知康健,摔了又能如何,摔了才好,摔了就知道疼,省的不看路。眉兒氣性兒上頭,心裡想的都沒了個章法,原先想看擂臺賽的興致都消去了大半,加上人這麼擠,耐心也被耗去了不少。
謝懷夕在旁邊嘰嘰喳喳說什麼眉兒也沒心思去聽了,直到被人牆堵住,也看到了擂臺之時,眉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過沒過腦子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看阿蠻不順眼。
女子家家的與男子靠那般近的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麼。
眉兒轉身回頭走了兩步走到沈祇跟前,看了眼阿蠻又看了眼沈祇然後直接往兩個人中間一站:「謝大哥太呱噪了,我想清淨清淨。」
謝懷夕:「」
阿蠻心領神會,自往旁邊去了去,讓眉兒站在中間舒服點兒,她又去看沈祇臉色,瞧不出什麼端倪,倒是謝懷夕還有些受傷似的。
有點意思。
一路行來,阿蠻沒看出來沈祇對什麼喜好,目不斜視的就往前走,連一旁經過的貌美女子也沒錯眼瞧過,在她看來,如此這般的不是沒開竅的愣頭青,就是好斷袖之癖的男子。
顯然,沈祇是前者。
晚些家去得問問阿孃,這般性子的愣頭青得怎麼個法子親近,這般清冷,今晚看來是熟不起來了。
月上柳梢頭,西北尾街更為熱鬧,七日一次的擂臺賽在一聲鑼鼓之下開始。
黑衣紅帶的已然是守擂六次的勝者,紅衣黑帶的則是今夜的挑戰者,誰輸誰贏,南門處早已有人坐莊開了賭局,逢賽必賭,也不稀奇。
沈祇看著擂臺上的黑衣,有了笑意,側彎身靠近眉兒輕聲道:「你猜猜今夜誰會贏。」
「黑衣的人看著健碩,精神瞧著也好,至於這紅衣裳的,身子瞧著薄,年歲也小,我猜是黑衣裳的贏。」
「賭麼?」
這兩個字他說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