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眉兒一人的時候不自覺就笑出聲,合著這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了,倒是吳氏嬸嬸也不知怎的在自家後院給蛇咬了,不是毒蛇沒什麼大礙,可熟悉吳氏的都知道,她最是怕蛇。
一跤摔得可不輕,臉上都蹭破了點皮。
這事兒不知道是不是出自沈祇之手,眉兒是那種事情解決了就懶得再去想什麼的人了。既然解決,那邊如此,甚好。
日子如流水,衙門最近變得忙碌了起來,沈伯伯有些事情還經常帶著沈祇一處,讓著沈祇也得了些銅板兒。男娃長大了,是得給家裡帶多一點微薄收入的。
眼下日子難,繡品什麼的是不大賣得出去了,周氏就閒了下來,周氏一閒,就在家裡找點事兒做,這麼一搞,最後家裡有點閒的反倒是眉兒。
眉兒是個閒不住的人,想著和沈祇一處,可最近一日裡頭,也就晚間兒見一會兒。原當著那夜之後,兩人親近了不少,誰知道昨兒個晚上直接進了他屋子,卻得了冷臉,一句沒什麼感情的出去讓眉兒很是惱火難受。
六月的日頭很毒,半下午的吃完飯坐在屋子裡頭,被熱的燒心,眉兒心裡急躁,也不知道急個什麼勁兒。這人一閒下來,就難免想的多,從爹爹孃親弟弟想到沈祇,又想到何花那頭再過十日就要出嫁,沒憋過那股子勁兒,眉兒與周氏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李長發家,去找何花去了。
她心裡是有些小女兒家的話想與何花姐姐說道說道的,比如自己怎麼一見著沈祇這心跳的就厲害,再比如到底怎麼該和沈祇相處。
都是童養媳,何花姐姐該是懂她的吧。
太陽照的地面起了熱的光影,離遠了看,街道處都在這熱浪裡頭晃動起來。額角起了細密的汗,轉進了衚衕的陰涼處才好了許多。
這兩年鎮子上生氣少了許多,剛到鎮子上的時候,夏日裡頭是有不少人會在門口納涼還一起吃瓜的,倒不像現在,別說吃什麼瓜了,誰家有口大米麵都稀奇。
走在路上眉兒也會想,日子不知道會不會變好,是不是這輩子就這麼過了。要是能與沈祇一處,成了親,日子清苦也就清苦了,沒什麼不好。
腦海中劃過沈祇那張臉,眉兒被曬的有些發紅的臉,就更熱了。
有些事情再明顯不過,卻有些不想承認,像是歡喜了他太正常,而眉兒卻不想那麼理所當然的就歡喜了他去。
就這麼到了何花家,看見李長發不在,只有何花姐姐一個人在院子裡頭待著,眉兒鬆了口氣。說實話那日不小心撞見,她這心裡疙瘩到今日好不容易才好了。
「今兒怎的一人來了?」
「不大高興,過來找你說說話。」
何花拍了拍石階邊兒,示意眉兒過來坐,正好和她一起來醃了蘿蔔丁。
眉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何花手腕上的傷口,不像是原先那種紅腫,這回是有些血痕,估計是怕捂著不好,這回遮都沒遮了。
而且不知道怎的,總感覺何花今日有些不同。
感受到眉兒視線,何花臉上浮現了一種眉兒看不懂的笑臉,這笑的太勉強,還不如不笑了去。
直到兩人坐在一處,何花才道:「你怎的一直不問我?」
稍微一反應就知道何花說的是什麼,眉兒總是能在何花身上看到一些傷口,或紅腫,或一些不知名的,每次何花都有遮擋,眉兒不想去戳誰的傷口。
「眉兒你知道麼,我一直都很羨慕你,有時候甚至是嫉妒。」
眉兒沉默。
「同是童養媳,我和你比起來差的太遠了。你遇到的是沈祇,而我呢,長發那人,卻是沒法兒和沈祇比的。」
一時思緒膚淺,眉兒腦子裡是李長發那張平淡無奇甚至還有點難看的臉和沈祇那張臉的對比,不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