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又喊了兩聲,才見一肥碩女子從後院繞出來,一手拿著鐮刀,一手拿著一把番薯葉麼那是?眉兒眼睛眨了眨,想著這胖得瞧不出五官模子的難不成是週二爺口中說得那媳婦兒嗎?
倒倒也算相稱。
王氏嗓門大,見一男一女俊俏,年歲也不大,當著又是什麼來下戰書胡鬧的娃娃,不耐煩嚷道:「作什麼大上午的跑別人家院門喊,擾了清淨。」
謝懷夕見這胖大嬸兒不好惹,上前欲將眉兒拉走:「你跑這兒來是尋什麼周大爺還是週二爺的,莫不是尋錯了。」
沒理謝懷夕拉拽,眉兒自道明瞭來歷緣由,王氏聽到此女便是蘇眉,面容倒緩和了:「進裡頭來說吧,二爺五日前已出發去了軍營,臨走時說了,若有一喚做蘇眉的丫頭來找,教我好生招待了,看是什麼事兒,必要可去信與他。」
「那卻是不用,我只是想來問問,這城裡的告示是不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兒?這不進不出的禁令又得到什麼時候才能撤了。」
王氏擱下手上東西,將門關了,嘆了口氣才道:「這亂世當道,還能什麼事兒啊,天災人禍是一樣少不了。」說著給兩個小的倒了杯茶:「想必你們也知道,這岙州,是慕容家管著的,咱們城主倒不是個好戰的人,少城主就不是了。如今這天下軍閥割據,岙州想獨善其身談何容易,若不想成了旁人的盤中餐,就得先發制人。」
「至於這不進不出的禁令」王氏賣了個關子:「聽二爺意思,我也不大明白的,估摸一來是因著戰事,二來是因著瘟疫。」
眉兒蹙眉,去年大半年都在山上,倒忘記了瘟疫這事兒,從東山鎮出來的時候瘟疫導致一鎮幾乎成了死鎮的悽慘她還記得,不成想都這許久過去了,瘟疫竟是蔓延到了這般遠嗎,這般想了,也就問了。
王氏道:「說來也邪門兒,這瘟疫去年都說是斷乾淨了,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又死灰復燃了似的,聽聞外頭有不少人都是死於這瘟疫,這仗越打越勤似也是因了這瘟疫。」
謝懷夕道:「這卻是沒什麼稀奇的,瘟疫本就難以根治,夏日暑熱,日頭毒,那瘟疫被高溫烤炙,反倒不大容易人傳人;冬日大寒,百姓無事不出,難民許還沒來得及死於瘟疫,便已死於冰天雪地之中。人死卻不意味瘟疫也死,待四季轉換,死灰復燃,實乃常理之中。」
從週二爺家中出來,謝懷夕和眉兒皆無言,兩人頭一回想到了一處去,都怕這瘟疫蔓延到了岙州境內,十八城來往密切,真有疏漏,那便不是一城百姓之事,而是十八城了。
不敢深想,令人骨寒。
第68章 、隱患
夜裡, 外頭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本該是教人好入眠的,可眉兒心裡頭壓著事兒, 練了功法也沒辦法入定, 索性就披了披風出了屋子。一開門, 涼意順著衣裳竄滿四肢百骸,側坐欄杆上,看房簷雨滴成串。
念著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一時腦子又回想起最後那夜沈祇身著墨綠衣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他嘴角的譏笑就那麼清晰的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
如若不是臨走前不歡而散,自己還會這般念著嗎?
眉兒眼神裡透了愁思, 一時入神放空了去, 身後的房門開了都沒什麼反應,直到楚之橋坐到了身前, 眉兒才回神:「怎的下床了?身子好透了嗎?」
楚之橋點點頭,口不能言,便將雙手晃了晃,腳也晃了晃, 隨後伸手觸碰了雨水, 在欄杆山寫道:「我本就可下床, 你為何不睡?」
「我是被這雨聲吵醒了, 索性就出來醒醒神。」眉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