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說事兒人的言語,現場一片嘈雜,連之二樓雅間兒處都能見著有家僕走動,想必是貴人也覺著稀奇,跟著加註了。一樓境況就更雜亂,還好這生死校場的打手多,才不至於混亂到不可控。
這樓裡噪雜之時,楚之橋也被週二爺直接丟到了一邊,眉兒摘下兜帽,並未上前,只是隔著說事兒人的身子與楚之橋四目相望。
曾經翩翩少年郎,卻不曾想有朝一日會淪落成為階下囚都不如的戰俘,眉兒看著那雙幾近麻木的眼,沒辦法去想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直到楚之橋張口欲言,卻只有嗚咽之聲,在看清他口中乃是殘缺斷舌之後,眉兒側過了身,不忍再看。
什麼境況會被人割了舌頭
洗城之後他到底過得是什麼日子…
眉兒心中酸澀,更有愧疚,這一年裡頭她過得太舒服差點兒都忘了外頭的世道是什麼模樣了。
她學武是為了護著身邊人,是為了身邊人能更好的再這世道活著,眉兒深吸一口氣,將兜帽解開這才轉身朝著楚之橋走了過去,將那兜帽蓋在了楚之橋身上,攤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柔聲道:「我會帶你活著離開這裡。」
眉兒再欲起身,胳膊卻被拉住,力道之大,幾欲折斷她的手腕,眉兒極力扯出來一笑容,輕輕拍了拍楚之橋的手,後者卻沒鬆開的意思,眉兒無奈,只好用了力氣。
楚之橋嗚咽之聲不斷,並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眉兒也知曉在今夜在這生死校場之內要想救下楚之橋且順利將人帶出去,除了她拿命相博,根本別無他法。
其實也不然,裝作視而不見,任由楚之橋就死在這生死校場也是人之常情。
當真如此做,她蘇眉兒也就不是蘇眉兒了。
哪怕雙雙殞命於此,眉兒也覺著這就是她的命,必然是要放手一搏的。
說事兒人照例開場,褪去兜帽的眉兒也讓看客看清楚了其身姿面容,樓中氣氛頓時被堆到最高潮,無數吶喊聲,多少人就想看看這小娘子是如何在這生死校場和男人對戰的。
是被週二爺□□至死,還是最後跪地求饒被週二爺給個痛快死法。
沒人覺著眉兒會贏,包括眉兒自己也覺著她不會贏。可她要的不是贏,她要的是週二爺輸了便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有何不可?
先動的仍是週二爺,似是看不起這貌美的小娘子,連擅用的長槍都被其踢到了一邊,改用了三節棍,他並不想看著這麼個瘦弱的美人被什麼兵器損了美貌。
眉兒取下發間月衍,長發順勢散落,沈祇親手做的那琥珀木簪,則被其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懷中。
峨眉刺在眉兒手中快速轉動,樓中卻傳出笑聲,覺著這女子想靠峨眉刺此等中看不中用的兵器來對戰週二爺,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沒得貽笑大方了去。
卻不知眉兒這修習武功大半年時日,雖內功淺顯,但體術從未有過一日懈怠。
週二爺腳步挪動三步,眉兒先行一招,腳尖一點,直接朝著週二爺身子奔了過去,指環之中月旋轉太快不可窺見其影,眉兒身子輕巧,見週二爺三節棍揮動自成屏障倒也不懼,眼見週二爺一棍掃來,眉兒腰身向後,看著那棍子從自己面前擦過,與此同時,右手峨眉刺直接揮出,週二爺躲閃不及,也未曾料到這小娘子手勢如此靈巧。
峨眉刺入體,週二爺忽略那腰間疼痛,口中大喝一聲,三節棍又向眉兒劈掃去。
眉兒一個旋身堪堪躲過,趁著週二爺來不及收勢,身子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又翻了回去,下一瞬,至朝週二爺身前衝去,入體峨眉刺被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