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與謝一商談些事兒呢,和我惱了, 這幾日估摸不到山頂上來了。」
眉兒身影從石屋裡頭竄出來:「師父那般的心疼三娘, 什麼事兒惱的人都不上來了?」
「嗬, 男男女女的還能有什麼事兒了, 矯情著。」三娘朝著眉兒晃了晃手中的團扇, 示意眉兒過來, 後者乖乖坐到了三娘身側, 三娘抿唇笑了,有些心疼似的, 半起身的給眉兒捋了捋頭髮:「說說吧,你和祇兒怎的了?」
眉兒便將來龍去脈都說了, 末尾加了句:「我這心總是搖擺,他好些我就又起了盼頭,他壞些我一下子又盼著這輩子不如就不見了,可怎麼也捨不得,狠不下心,那喜歡他的心思,總藕斷絲連的清不乾淨。」
「我當著什麼事兒。」三娘笑著都有點無奈,覺著年歲小就是年歲小:「男子對女子身段兒時不時瞧了,這是他們本能,控制不住的,且我聽著,祇兒也沒說被勾了去的。你是不知你師父年少時候,見著貌美女子,是道兒都走不動的,且,你心裡醋勁兒大,該換個法子說了,像你這般直接回來,你這不是把人往外推麼。」
「再深的感情這麼鬧幾回,也會情冷的。」
眉兒嘴巴犟:「什麼情冷,他對我都沒男女之情,冷什麼;而且我想著他平時那般正經的,結果私底下還是被惹了眼,我就難受,難受的要死。」
三娘直接拿了團扇敲了敲眉兒腦袋:「你自己捫心自問,祇兒對你到底有沒有心意,你察覺不出來嗎?不歡喜你天天往山頂跑?還是你心裡頭覺著你為著祇兒付出了許多心思,他該是比你多你才痛快,還是說,也盼著他吃些苦頭。」
到底是過來人,三言兩語就切中了眉兒的心中所想。雖然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些察覺,但是眉兒也不傻,沈祇對自己的心思估摸是有的,可惜確定不了有多少,也能肯定就算有了歡喜,必然也是比不上自己對他的。
之前為他傷心了太多次,難受了太多次,真當有點兩情相悅的苗頭的時候,眉兒第一反應竟也不是多歡喜了,而是想著你讓我這麼難受,我也該一一還回去。等這心氣兒順了,再公平的好好說說這歡喜什麼的,不然實在是意難平。
三娘看眉兒咬著下唇不說話,就知道這是被自己說中了:「男歡女愛這事兒也就這點意思了,真到我這年歲的時候,就會覺著還是沒說透的時候好玩,好好享受了就是。不過提醒你一句,情意這事兒經不住消磨,也經不住這一來二去的折騰,再則這男女之情裡頭,只能分個高下,卻不能分個輸贏。」
「為何?」
「自己領會。」
「那我這回這事兒該是怎麼處理了才好?」
「你想和好嗎?還是怎麼?」
眉兒搖搖頭:「我這心裡頭還是膈應,他要是不找我來,我鐵定是不會去主動見他的。」
「你這妮子,脾性倒是不小,人真跑了我看你去哪裡哭去。」
眉兒死鴨子嘴硬:「真跑了就不是我的,那我就不要了。」實際心裡想的卻是,真跑了就再搶回來。
小姑娘雙眼裡頭的倔強認真是自己還是姑娘時候沒有的,三娘回想自己十幾歲的時候,那滿身嚮往的都是花花世界,多少是遊戲人間了,要說對人對事能有了三分認真都算稀奇。眼前這丫頭和自己全然不同的性格,有些處事濃烈的都教人覺著烤灼,三娘又想到眉兒身上的毒,嘆了口氣:「想不想出去遊歷遊歷,總之你這基本功是每日練著,心法和招式你也都記下了,讓桑婆和林伯帶你去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