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兒推開他,身子退後了些,不自知自己的臉已然花成了一片,眼睫被淚浸濕,盯著沈祇不說話。沈祇笑得淺淡卻溫柔,起身到了盆架子跟前將帕子打濕,又到了眉兒跟前給她擦臉。
待臉擦淨,沈祇又捉了眉兒的手,五指都細細擦了。眉兒的手長得很好,在他手心剛好被包裹,繭子磨得他的手心有些發癢,沈祇便捉了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抬眼看到眉兒有些羞赧,便又湊首親了親她的臉頰。身子退後就看到眉兒已經閉了眼,沈祇笑意多了些,沒再做什麼,只準備起身去將帕子洗了,卻被眉兒抓住了袖子。
正值黃昏,南海的晚霞總是綿延一片天際,美得好不真切,而沈祇就站在那一窗晚霞之前那麼低頭看著自己。他身上的影紗素白的衣裳被窗欞透出的晚霞染了些許,眉兒瞬時心頭一動。
不合時宜卻是不能自已。
眉兒半起身拉住了沈祇,後者自然彎腰,她的胳膊便攬住了他的脖頸,仰頭親了上去。待有了回應之時,眉兒就有些急切。
這兩人唇齒相依已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卻每每都被彼此撩撥的無法剋制。如若不是在客棧之內,總覺隔牆有耳的讓人心裡不舒坦,沈祇大概也是不想剋制的,眼下卻又不得不剋制。
沈祇扶著眉兒的腦袋,唇齒分開,他看著眉兒的眼神已經是迷濛,偏偏越是如此,她的魅態就越發控制不住。大拇指的指腹擦過她的唇角:「不行鬧了,窗戶還沒關。」
「你去關。」
「這是客棧。」
「你動靜小點兒不就行了。」
這屬實就是眉兒說話沒過腦子,上頭了。她看見沈祇挑眉,眼裡還有些玩味,撓的她心更是癢癢,舔了舔嘴唇就又親了上去。沈祇推開她就要去關窗戶,卻受不住她的拉扯,又被拽了回去。
眉兒邊親著沈祇邊含糊不清的道:「天快黑了,沒人看見,而且床有幔簾。」
沈祇被眉兒這麼三親五親的也親得上了火,直接抱著人就去關了窗戶。且為了不弄出什麼聲響,就讓眉兒站著抵著窗戶,還怕她這經不起誘惑沒什麼自持力的性子會哼出聲,順手扯下的抹胸就成了布團堵住了她的嘴。
連著鬧脾氣和楚子明這破事兒,沈祇有大幾天沒碰她,兩人本也就年少又剛成親嘗了滋味。反正從開始一直到最後的最後結束,動靜還真不大。
不過動靜小的是眉兒,不是沈祇。
伺候著眉兒洗漱擦洗乾淨,人又哄著睡著了,沈祇才又穿好衣服。一身黑衣,是去拿做好的衣衫之時以防萬一多拿了一套,剛好今夜用上。沈祇原本打算若是楚子明不找秀林堂的麻煩,他便帶著眉兒離開鎮子,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找了秀林堂麻煩,他楚子明自然是也別想好過。
論權勢他自然是拿楚子明沒辦法,可誰說拿捏一個人就非得用權勢呢?
想到此沈祇腦子裡冒出一句不成體統的葷話,便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人。那小臉兒舒展著,髮絲都散開好看的緊,被子被踢開,能看見她脖頸處胸口處的印子。沈祇流連,轉身又坐到床邊親了一下眉兒的嘴角,放下簾子後確定房門關好,才從窗戶處跳了出去。
一輪圓月掛於黑夜之中,清暉灑滿南海各處。
雖有宵禁,但家家戶戶亮著的燈火讓鎮子絲毫不顯冷清。
楚家別院也是如此,時有下人走動,不過到底是別院,守衛不算森嚴。至於楚子明此人,後來打聽清楚了,就是縮居南海一帶的原巴蜀楚家楚珂的麼兒,細細想來,好像是慕容一族把姓楚的打怕了才縮居南海一帶。其中細節來龍去脈沈祇也不甚清楚,只明瞭這還不算多麼麻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