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有些聲音,沈祇餘光瞥見眉兒吃包子吃得香,那粥像不是白米粥是什麼燕窩似的,怎麼大早上顯得這麼香去了。沈祇放下筷子和碗,看了一眼眉兒。
若是之前,眉兒還是少不得哄哄的;也不知是成了親膽子大些了,還是以前老哄他哄煩了,看見了也作沒看見。
早間兒這一出致使沈大夫這一天就不快活,大夫不快活,那病人自然也快活不到哪裡去。
一大肚婦人照常來看脈,見沈祇黑臉蹙眉,還一句話不說,立馬就慌了道:「大夫,我這胎怎麼了?」說話的聲音都還有點發抖。
沈祇收手:「康健的很,不必過憂,不過胎兒有些大,吃的時候注意些,否則生產之時你便要遭罪。」
下一個是個生了瘡的少年,眉眼間和那登徒子有些相像,自然是得不到笑臉的,少年問:「大夫你上次說我這瘡不礙事,只塗些藥膏就好,怎的好幾日還是不見起色。」
沈祇抬頭看了一眼少年道:「換一副藥效快的,可你要吃些苦頭可願意?」
少年惶惶:「是什麼苦頭?」
沈祇:「多跑幾趟茅房罷了。」
少年自是歡喜,後一天裡頭有半天都在茅房泡著自不提。只沈祇一臉黑的坐堂,實在是不妥,趁著屋裡空著時候七寶撐著個小肚子上前:「沈大哥你是不是和媳婦兒吵架了啊。」
沈祇坐在椅子上翻著醫書,沒看七寶倒是也回了他:「沒。」
「那你怎麼一副誰搶了你媳婦兒的樣子。」
沈祇側頭:「」
七寶還繼續說:「那楚家的人在我們秀林堂門口都晃好幾天了,我猜說不定就是衝著沈大哥你媳婦兒來的。」
「你才幾歲,你懂什麼。」
七寶不樂意了:「我如何就不懂了,沈大哥我看你才是不懂。」說罷兩眼盯著沈祇一副你快問我快問我的神情。沈祇自然也如了七寶的願。
「沈大哥你剛來鎮子上你不知道,這楚家人呢是地頭蛇,有權有錢,聽說是上頭有人。」
沈祇笑了,往外頭一看,是有個熟臉兒,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楚家人身旁的侍從。沈祇收回視線,問七寶:「上頭有人,是什麼人?」
「爺爺說是個大官。」
這幾日日頭正盛,午間兒來看診的人不多,沈祇靠在椅子上,身子鬆散不知道在想什麼。七寶見沈祇不說話,沒意思,自跑出去玩去了。
秀林堂內安靜下來,光影透過窗欞照進屋內石板之上,被窗戶的雕花切割成了影花。沈祇動動脖子,頗有些意興闌珊,此次來南海,其實沒想過到底要待多久,不過此處風光宜人,氣候濕潤,適合眉兒養身子。
那紫笙之毒雖是解了,卻因毒性太烈,眉兒那點內功失了個乾淨也抵不住耗損。眼下瞧著只是不易有孕,這倒無妨,只怕還有些什麼其他的隱患,總歸是找個溫熱的地方他心裡才放心。
想想,心裡就又牽掛起了家中的人。
不知眉兒在做什麼。
此刻躺在廊下手執團扇的眉兒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她腦子裡竟想著早間兒沈祇那一臉吃癟的樣子,想到嘴角就掛了笑意,本今日不打算去送飯,眉兒想到他那樣子還是起了身。
準備了幾張蒸餅就涼拌雞絲,提了簍子就打算出門。
不成想一開門就看見那楚家公子。
楚子明原也就是剛到,他一人前來,便就是想和這小娘子說幾句體己話;見人出來,還算守禮的退了兩步作揖道:「娘子有禮,在下楚子明。」
眉兒沒理他,轉身將院門上了鑰,直直走了,楚子明自然是跟著。中間兒路過旁邊嬸子家,眉兒瞥見那嬸子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