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則起身給二人倒了些白水。
眉兒坐在板凳上,看著三娘荊釵布裙,鬢角的碎發就那麼隨意落下,不過起身的動作,那腰肢卻讓人生憐,那手腕提起茶壺,恰到好處的彎手,這雙手細膩柔軟,有些繭子,沒來由的就讓眉兒心裡生了許多憐惜,感覺不該讓她做著如此事情。
眉兒看得入迷,等三娘含笑瞧著她的時候,眉兒就有些臉紅。
「怎的就看我入了神?」三娘笑道。
「只是覺得很好看。」眉兒聽她說話聽得心裡舒服,沒忍住把心內好奇說了出來:「三娘你瞧著也比我大不了兩歲,是剛成親嗎?我不知道為何看了你一眼還想再看,看不夠似的,是剛成親的女子都是如此的嗎?」
這話問得一旁喝水的沈祇都忍不住乾咳了一聲,只因眉兒這話問得實在是直白到淺顯。
三娘倒沒因這眉兒這直白顯得有些呆蠢的話而有什麼不適,也無什麼特別反應,只是將面前的茶盞放置到了眉兒面前,隨即輕輕坐下,那眼神含笑多了幾絲柔情:「我只是瞧著年輕罷了,小丫頭你估摸十四五吧,仔細算算,我可整整比你大了二十歲吶。」
眉兒一愣,沈祇如是。
兩人都當著面前這女子最大也就二十出頭,沒成想已經是三十有餘了麼。
「我不信,你一定是玩笑話。」
三娘這會兒倒是真有些開懷了,實在是這小丫頭眼神裡的篤定讓人發笑:「你這丫頭,這有什麼好騙你的。」
「既然三十多,你的娃娃呢?」
沈祇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眉兒,眉兒平時挺聰明的,這會兒就跟傻了似的,側頭衝著沈祇道:「你踢我作甚?我說錯什麼話了麼?」
只見沈祇面無表情的喝了一杯水,也不看三娘反應,耳朵則紅了。
這回三娘是當真被逗樂到,笑出了聲:「我確實三十有五,也確實無子無女。」三娘沒再繼續往下說,只是看著面前這二人也想起了自己二八年華時候。
那會兒她在做甚?似也忙著在這世道好好活下去,只可惜命運多舛,那點子心高氣傲都被世道磨了個乾淨,也鑽進牛角尖兒做了不少錯事兒,爛事兒,更辜負了不少人
可,能怎麼辦呢?再來一次她估摸自己的性子還是會那麼走一遭,沒有那些過往,也無當下悠然見南山的心境,只能說,如此也好。
桌上一時無話,眉兒這會兒是有些懊惱了,別人好心收留,自己偏偏去刨根問底,管三娘說得是真的假的,她較真兒做什麼,自己那話想必是戳中了她的傷心事。心裡懊惱,手裡端著茶杯就將杯中白水一飲而盡,咬著嘴唇還想說什麼,桌子底下沈祇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肘。
一室沉默終是被院門傳來的動靜打破,三娘回神:「我相公回來了。」
三娘起身去迎,沈祇和眉兒也起了身站在門口,此時黑夜,離著些距離瞧不清面容,只能瞧著來人身量很高,待走近能瞧清面容之時,眉兒和沈祇又是一愣。
並也明白了,這喚做三孃的女子和她相公應當不是尋常百姓。
來人身高八尺有餘,肩寬腰窄,兩腿修長,手執一柄長劍,該是冷然卻因劍柄上頭掛著一綁好的醬肘子,顯了不合時宜來。至於那面容
如果沒有那些交織相錯的疤痕,那面容的原本模樣應該是男生女相,驚人的好看吧。
只見三娘當著眉兒與沈祇不存在似的,迎上去直接扎入了來人懷裡頭,還很是嬌俏道:「這小丫頭前頭說我瞧著十七八我還挺高興,後頭就問我為何沒娃娃了。」
這話說得讓站在門口的眉兒很是尷尬一下子,連忙擺手,張嘴愣是沒憋出個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