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洗好,眉兒任由頭髮披散著,也沒用木簪扎,男子的交領衣衫因著動作而看到了肚兜的帶子,眉兒察覺,低頭又將胸攏了攏。
其實這一年多她也有些煩的,吃東西也沒見著吃多好,也沒見著吃多很多,就是打獵的山禽多些而已,且還是風餐露宿的日子,就是不知怎麼,這胸前二兩肉就肉眼可見的大了不少,弄得如今穿衣裳都不好再和剛出東山鎮那會兒什麼都能穿了。
眉兒抿唇尚有懊惱之色,沈祇剛處理好一隻兔子,一抬頭便看見眉兒身子從山間穿來。
她的頭髮垂在身後,皮子被山間的綠色襯得更為瑩白,哪怕穿著和乞丐差不多的衣衫,走路的那身段兒都難掩風情,而眉兒那張臉
沈祇有些煩悶,因為眉兒這張臉,這一路麻煩不少。
眉兒遠遠瞧著沈祇,心裡頭也有些煩悶,這一年沈祇已快到十七,這一路流浪,他那張臉真是麻煩不少,怎的越長越好看了
第30章 、花成泥塵
眉兒走得近些了的時候, 就看到了沈祇蹙眉瞧著自己。這一年以來,他時常如此看著自己,有時候被他這幅樣子看煩了, 問他怎麼了, 他也不說, 前後問了不下七八次了吧,照著事不過三那一說,眉兒都有些膩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年俘虜那一出之後, 眉兒對沈祇的心思算是歇了大半兒,加之顛沛流離日子過的不安穩, 心裡那點兒子歡喜期待算是被消磨殆盡。這喜歡少了去了, 耐心也就隨之少了許多。小時候他若是這幅模樣,眉兒覺著自己少不得得難受個天, 這會子,只覺得煩,還有些懶得搭理他。
將頭髮從背後捋到身前,眉兒用手指撥開發絲, 盼著濕著的地方早些幹了, 斜眼瞧了沈祇, 語氣平淡:「今兒是怎的, 哪裡不高興了, 又皺眉看著我。」
「也不是不高興。」沈祇說著架好了兔子, 準備生火。
「我反正也是不懂你的。」
自打家沒了以後, 兩人朝夕相處,哪怕話再少, 一天都能說了許多了去。這麼相熟,眉兒這語氣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是煩悶還是酸懟,沈祇是都能聽出來了。
能聽出來歸能聽出來,知道怎麼能讓她高興也就歸知道而已,做不做,還是得看沈祇自己。
這山中野兔還算肥美,撒上了點兒乖乖草的碎屑,就有了香氣,那肉汁從小刀劃卡的縫隙中流出,滋啦滋啦的聲音勾引著人的食慾。沈祇盯著這兔子,等火候差不多又撒上了點兒鹽巴,這過程裡是一個側身的注視都吝嗇。
兩人不說話,似也習慣。眉兒看頭髮乾的差不多,簡單紮了個麻花辮兒放到身前,便蹲到火堆旁添點柴火。
「別添,肉容易老。」
「那怎的上回你就樂意讓我添了?」
「上回是上回。」
「這回有甚特別?」
「這回烤的快好了。」
「上回就不是烤的快好了嗎?」
「自然,上回還早著。」
「什麼自然,什麼又早著,你知曉著自己在說什麼嗎?」
「自然。」
「你像是被鬼附了身。」
眉兒將手裡柴火一丟,身子轉了個彎,就盯著沈祇也不動彈,她就特別想知道這人說話為何那般教人生氣。原想著忍忍的,看沈祇目不斜視當真那兔子肉跟金銀財寶似的,愣是沒忍住:「你做什麼妖。」
「呵。」
這一聲嗤笑之後眉兒等著他後話,竟料又沒了。這番境況這後半年裡不是一回兩回,有時候還更離譜些,也不知哪裡招惹了他,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