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兒在飯桌上沒忤了周氏的意思,但心裡是不大願意和沈祇一塊兒出門的。是以洗好了碗筷之後就開始在院子裡找活幹,想著沈祇看著自己忙活著知道家裡事兒多,估計就不會來喊自己了。
真到沈祇過來把自己手裡的抹布給扔一邊的時候,眉兒也沒拒絕。
八歲的孩子,對玩兒這種事情還是沒有什麼抵抗力。
出了院子,眉兒便跟在沈祇一旁,她步子沒沈祇快,基本上是三步小跑配兩步慢走,經過隔壁院子的時候正碰上上回周氏聊天的那個吳嬸嬸,見朝著自己笑,眉兒臉還是紅了紅,順帶打了聲招呼。
沈祇自然也瞧見了,不過他不喜這吳氏,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就當是問候過了。側頭看了眼眉兒:「你臉紅什麼?」
「我」
「難不成是因為著你是我的童養媳一道出門碰見人就臉紅了?」沈祇看眉兒沒說話,大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嘴角扯了扯,露出了個不鹹不淡的笑。
眉兒看不懂這笑的意思,便開了口:「我八歲也不算小了,自然知道害羞。」
「倒不是說這個。」
「那是什麼?」
「我是覺得你只比我小一歲,心思倒是重。」
眉兒聽這話又不樂意了,這話到底是誇還是貶。
出了家門口這條道兒,就直接到了鎮子最寬的一條路上。兩邊門臉兒鱗次櫛比也開了不少鋪子,就是不大顯熱鬧,蕭條之意掩蓋不住。
有在路邊掃雪的,也有在鋪子門口坐著聊天的,還瞧見個賣糖葫蘆的,眉兒回頭瞅了好幾眼。
也不知道是賣吃的不少,還是光想著沈祇的話了,眉兒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後頭她再沒費勁去小跑跟著沈祇步子的速度。
等又行過一條道兒,到了個小碼頭上,眉兒才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下午錢家那片兒有個老夫子教書,那學堂是錢家人盤下的,裡頭有不少商戶的娃娃在裡頭念書。我們過了這個碼頭,爬到東邊兒廢棄的一個破院子牆上,可以跟著學學。」沈祇說完從背出來的布袋子裡掏出個燒了一半的木炭。
「給你一個,到時候夫子教,我倆照著夫子說的往牆上寫。」
「你可識得多少字了?」
「一天沒落下跑了小半年,現在看明白書是沒問題了。」
這念頭誰家要是有本書,那就是金貴了,畢竟吃飯都成問題,這識字與否,就顯的沒那麼重要。眉兒沒想過自己也能讀書寫字,心裡頭一時還有些激動,開心了自然話也就多了。
「你看過書本子嗎?」
「唔,偷過夫子家幾本。」沈祇說著看到腳下有個石子兒,直接給一腳踢到了河裡:「不過那老夫子古板,家裡除了些史書能看,其他的都是寫文人的酸腐之作。」
這眉兒便不懂,不懂史書好在哪裡,也不懂所謂酸腐為何就不好,不過她還是知道偷東西是不對的:「那你也不能偷人家東西。」
「自然是看完了就還回去的,那老夫子年歲大了,倒是一回都沒發現我。也許是知道,並未戳穿我也未可知。讀書能明智,女子也該多讀些書。」
這話眉兒認同,點了點頭。
說話兒的功夫兩個人就到了那破院子的門口,門口鐵鏈子就是個擺設,兩個半大年紀的娃娃一鑽就進去了。院子破敗不堪,到處都是野草和積雪。院子角落還有一顆大柳樹,不過瞧著也是快死了。
那柳樹高,挨著牆面,牆面最上頭全都是黑炭留下的筆跡,眉兒尋思男娃還是膽子大,這麼高還敢伸了手去寫字。
沈祇到了柳樹邊兒,三下五除二的就爬到樹上,
眉兒確是犯了難,不過她不想麻煩沈祇,就自己跟著沈祇慢騰騰的往上爬。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