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是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腥路徑,那座步軍大陣,被直接劈為兩半,被劈出一條寬達兩丈的道路。
如仙人一劍開山。
孤身一人,筆直一線,鑿開大陣。
身上甚至沒有半點血跡!
那個年輕人在這個時候都沒有按住刀柄,只是淡然問道:“怕了?”
王銅山屏氣凝神,沒有急於出手,更不會傻乎乎去開口回答這個年輕瘋子的問題。
高手之爭,歸根結底,便是一氣之爭。
體內氣機在剎那之間流轉八百里,這是任何江湖宗師都夢寐以求的境界,據說江湖百年以來,在徐鳳年之前,在訪仙歸來的鄧太阿和由儒道入霸道的曹長卿之前,只有一甲子之前的劍神李淳罡和之後的王仙芝能夠輕易做到,甚至有望衝擊一氣九百里的傳說。須知傳聞千年以來當之無愧第一人的武當呂祖,曾經有過“一氣之長,長不過千里”的讖語,而劃分訂立一品四境的高樹露又有定論,“人間氣長千里即天人”。
徐鳳年說道:“聽說你王銅山是沙場萬人敵,那麼估計是不怕的。換成是我,一萬人站著不動讓我殺也很吃力。”
遠處那些校尉都尉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就是武評四人之一的大宗師風采嗎?
哪怕是他們身處敵對陣營,也有一種發自肺腑的感慨,這個年輕北涼王真他孃的是霸氣跋扈啊!
披掛重甲的猛將王銅山身形突然下墜,竟是在他氣沉丹田之後,坐騎不堪重負。
幾乎同時,王銅山大戟橫掃而出,空中出現一陣類似絲帛急速撕裂的異樣聲響。
徐鳳年沒有拔刀相向,只是不知何時摘下了刀鞘,倒持尚未出鞘過河卒,豎立在左肩。
大戟撞在刀鞘之上,相比大戟顯得極為不起眼的刀鞘紋絲不動。
大戟卻彎出了一個弧度。
王銅山身體一擰,大戟隨之畫圓,這一次掃向徐鳳年的腰部,呼嘯成風,距離王銅山最近的兩名部下突然感到腰間傳來一陣刺疼。
竟然無形中就被大戟雄渾的罡氣,給破開鐵甲劃出了一條血槽,不但是這兩個被殃及池魚的傢伙,所有人都轉頭逃竄。
並非沒有一人敢於死戰徐鳳年,而是王銅山身處戰場,這些不惜慷慨戰死的南疆將士不願意成為主將的累贅,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覺得王銅山無法戰勝徐鳳年。左手僅是握住過河卒刀鞘的徐鳳年,手腕微微下沉,依舊是豎立在大戟橫掃而至的路線上,仍然開口說話的閒情逸致,“聽說你前不久去了趟西壘壁西面戰場,入陣幾百步,很是威風,還說你王銅山有兩杆戟?”
王銅山始終不說話,一步踏出,大戟做矛直直刺向那個年輕大宗師的腹部,然後就要做挑山式,給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來個開膛破肚。
徐鳳年輕輕抬起刀鞘,然後輕輕敲下,分毫不差地敲在大戟頂部後,面無表情地說著只會讓聽者倍感寒意的笑話,“你所謂的大戟,是不是手中這一杆?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咋的,是捨不得下死力?真不用,我接得下來,你看我到現在都還沒抽刀,說實話,比起不用兵器的拓拔菩薩,你這個所謂的萬人敵有點讓人失望,如果你只是這麼點蠻力的話,我只能說你運氣真的不錯,這輩子都沒怎麼到過中原腹地,更沒到咱們西北,要不然早就有人打得你回孃胎了,到時候萬人敵應該就要一下子變成百人敵了,千人敵都懸乎……”
王銅山悶不吭聲,只是腳底如風,塵土飛揚,手中大戟揮動得讓人頭昏目眩,由於速度太快,就像在徐鳳年身前如同堆積出一大捆綁在一起的大戟。
始終沒有抽刀的徐鳳年閒庭信步,就像是拿著刀鞘指指點點。
看似輕鬆愜意,但是每一次“指點”發出的聲響,都讓人震耳欲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