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歡跟夥伴們一起蹲在那堵小矮牆上,看著他們一支支北涼騎軍從此地進進出出,他們那位私塾那位外鄉教書先生原本最是嚴厲了,雖然年紀不大,可比以前那位洪老先生可要更有學問一些,據新先生說他來自中原江南道,先生總喜歡說那邊的風土人情,說希望他們這些學生能夠去家鄉那邊負笈遊學,說不管是哪裡的讀書種子,都應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才算不負此生。今天那位嚴肅的村塾先生竟然喝酒了!滿身酒氣,醉醺醺的,整座學堂都聞得到,今天的先生搖頭晃腦,有趣極了,好幾次都差點摔倒,不過最後跟他們說了一句,咱們北涼贏了,終於贏了,不但北莽蠻子的南朝盡在我北涼鐵蹄之下,兩位大悉剔接連主動歸降,哈哈,連那北庭草原也要保不住了!
趙右松今天跑得撒歡飛快,直接把那些同齡人夥伴們給撇在了遠遠後頭。
他一溜煙跑到那堵黃土矮牆上,蹲在一個早就等候在那裡的小姑娘身邊,與她竊竊私語,說著今日私塾裡的大小趣事。
那個小姑娘家裡,跟他家差不多情況,雖然不是一個村子,但是兩人的孃親關係很好,經常相互走門串戶,私塾很多人都笑話他們是訂了娃娃親,趙右松每次都會滿臉漲紅,但也不願意否認。
他又不傻,他本來就很喜歡她嘛,她白白胖胖的,那雙眼睛還那麼漂亮,水汪汪的,不喜歡才怪呢,那些笑話他最兇最起勁的,其實一樣是偷偷喜歡她的,只可惜她只喜歡自己!
安安靜靜聽趙右松說完後,小姑娘低著頭怯生生道:“我娘要嫁人了,那人剛剛上門提親。”
趙右松一臉驚訝,然後低聲問道:“是不是你們村的那個劉標長?”
小姑娘使勁點頭。
趙右松重重嘆了口氣,然後老氣橫秋地安慰她,“沒事,劉標長雖然比你孃親小五六歲,不過的確是英雄好漢,要不然哪能當上咱們北涼遊弩手的標長!我相信他肯定會對你孃親好的!”
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邊偷偷說道:“聽人說你們那位先生,喜歡你孃親呢。”
燈下黑的趙右齡這次是真給震驚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會吧?”
小姑娘有些委屈道:“可我娘也是這麼說的啊。”
趙右松哭喪著臉,“咱們先生是很好,可我一點都不想他當我後爹啊!”
她疑惑問道:“為啥啊,我孃親就覺得那位姓張的先生很不錯,相貌好,脾氣好,還有學問,上次你娘來我家,我娘還勸你娘答應呢。”
趙右松使勁搖頭,“不行不行!我孃親不能嫁給他的!”
她皺了皺眉頭,然後撅起嘴,有些生氣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孃親改嫁了,你這種讀書人就會丟臉?!”
其實她啊,是怕他看不上自己,畢竟她的孃親就是改嫁了啊。
她孃親總跟自己說,趙右松那孩子啊,是天底下最金貴的讀書人呢,以後肯定會有大出息的,可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