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眼睛一亮:「餘斌!」
盧高懵了,餘斌來了琅琊?
餘斌撩起下擺,瀟灑地在凳子上坐下,如果餘詩詩在這裡,一定會非常詫異,她乖巧溫順甚至有些軟弱的弟弟,怎麼會發出一種如此威嚴又冰冷的氣勢?
「奉公主之命,前來為你們打贏這場官司,從即日起,我是盧大人的訟師。」
原來,事發翌日,陳嬌便飛鴿傳書給了大哥,請他說服公主幫忙想想法子,轉頭,公主便派來了餘斌。餘斌是北齊的金牌訟師,能操兩可之說,能設無窮之詞,並能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總之,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
盧高懸了許多天的心終於落下,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有餘訟師在,我就有底氣了!」
餘斌淡淡一笑,眼底浮現起極度精明的波光:「現在,把你和吳秀梅的事從頭到尾、老老實實地講一遍,不許隱瞞任何細節。」
盧高尷尬地看了陳嬌一眼。
餘斌對陳嬌說道:「請盧夫人先行迴避。」
陳嬌瞪了瞪盧高,冷哼著離開了房間。
盧高訕訕地低下了頭。
餘斌又道:「別怕,我只是奉命打贏這場官司,你的私事我不會多嘴。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這一行的規矩。」
盧高點了點頭,有些後怕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二十五年前,我不小心落水……後面我上京趕考,有了機遇,約莫是十六年前,我給她寫了一封信……」
「我收到那封信,是在十六年前,是他一個同窗寫的,說他不小心得罪了京城的惡霸,被惡霸活活打死了,惡霸怕惹上官司,就丟了一百兩銀子,他同窗把錢也一併寄給我了。」
吳秀梅含淚說完,看向對面的華珠、顏博與高訟師,「差不多就這些了,高訟師啊,你是琅琊最厲害的訟師,你能幫我這場官司的,對不對?」
高訟師點頭:「我會的,請你放心。」他平生只輸過一次,只要不碰到那個人,他相信以自己一定能夠勝出。但那個人遠在京城,又怎麼會跑來琅琊呢?所以這回,他贏定了。
顏博小聲對華珠解釋道:「高訟師是我朋友,為了這場官司,他把其他的官司都推給別人了。」
跟朝廷命官打官司,單單是這種膽量就著實叫華珠敬佩。華珠點了點頭,小聲問:「人身安全有保證沒?」
顏博低聲道:「子承派了人暗中保護他,沒問題的。」
高訟師用筆畫了一些標記,又問:「那封信你可有儲存?」
「那封信我給他燒紙錢的時候一併燒掉了。」
「婚書呢?」
吳秀梅拍著胸脯道:「婚書我有的!我本來也想燒掉,可一直捨不得。哦,今天我帶過來了。」說著,從寬袖裡拿出一個用紅綢精心包著的長方形小錦盒,裡面有三份文書——男方家庭請求婚姻的通婚書,女方家庭允諾的答婚書,以及分別記錄了男女雙方各自的真實情況的別紙。
高訟師放下毛筆,將婚書仔細過目了一遍,笑了:「一張不漏,很好,很好。可有人證?」
吳秀梅面露難色道:「我家裡人都不在了,公婆也死了,他家的親戚又將我趕了出來,他們……應該不會幫我的。怎麼辦?我是不是會輸?」
高訟師笑著搖了搖頭:「有最好,沒有也沒關係,婚書就是最好的的證據,我有信心,一定會贏!」
「婚書?」
「沒錯,他們手中的王牌就是婚書!它是對你最不利的證據。有它在,想告你停妻再娶簡直易如反掌。除此之外,十六年來你一直對他們母子不管不問,也在律法上構成了拋棄妻子的罪名。兩項重罪加起來,你的後半生只能在大牢裡度過了。」
大牢?盧高嚇到了,身子輕輕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