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素手一緊,變了臉色:「你……」
顏嫿垂眸掩住飄忽之色,哭道:「姑姑,你替我保密好不好?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能依靠、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這話受用,燕王妃被誇得很舒坦,就嘆了嘆,說道:「行,我給王爺說一聲,留你在府裡住一段日子,等你身子好利索了,再回侯府。」
「姑姑,你真是對嫿兒太好了!」顏嫿用眼淚掩住心底的小小激動,不管孩子能不能保住,秘密保住就行,何況,還能離王爺那麼近……
我的好姑姑,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為今日的決定抱憾終身。因為我,顏嫿,將會取代你成為王府的女主人!
年政遠得了訊息趕來,問找他做什麼?
大夫人淡淡地道:「沒什麼,想你來接我們而已。」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是豬一樣的隊友。這個姐姐,看起來精明能幹,關鍵時刻竟掉鏈子。她都把她引到房裡了,她卻依然沒能發現顏嫿與燕王的姦情,她也是無語了。
不僅如此,她還被顏嫿忽悠得一愣一愣,要留顏嫿在王府居住。她就不怕,屆時打包走人的不是顏嫿,而是她?
算了,她都敢算計年家的女兒、毀壞年家的前程了,自己也沒必要做爛好人,免得最後弄得裡外不是人。
華珠又是怎麼想的呢?華珠在想,歷史似乎又要重演了。前世,她也是幫了顏嫿一個大忙,又不計回報地把顏嫿接到身邊住,結果住著住著,鳩佔鵲巢,她和王歆以及太子、二皇子全都死於了非命。
除此之外,為了助赫連笙鞏固皇權,也為了鞏固在赫連笙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顏嫿連養育她的顏府都也一併剷除了。
但她真的愛赫連笙嗎?答案是否定的。她只愛她自己,只愛那個高高在上的鳳位。
今生,赫連笙不要她,她便轉投了燕王。
可她不會允許她奸計得逞的,不是嗎?哪怕為了年絳珠和顏博,她也一定要把顏嫿拉下馬。
但現在,最緊要的是準備自己和廖子承的大婚,別的,婚後再慢慢算帳。反正燕王妃一次一次地陰她,也該受點兒教訓。等她們鬥得差不多了,她再去一鍋端!
回了年府,得到訊息,廖子承去琅琊了。怕她遭遇不測,特將流風留下來,入住外院保護她。流風是小孩子心性,大夫人與年政遠沒說什麼,只叫下人把嘴巴子閉嚴實了。
但華珠依然不高興,習慣了她一說想他,他便會出現在身後,突然之間去了琅琊,落差好大。尤其看見流風,觸景傷情,華珠每天都活在煎熬當中,真懷疑他是故意的。
五月中,王帝師與染千樺上門納徵,同來納徵的還有顧家的大公子。
由於廖子承死活不肯承認與染家的關係,染千樺帶來的一百六十擔聘禮年家不敢收,只收了王帝師抬來的,也是一百六十擔。
染千樺尷尬地坐在花廳,大夫人與王帝師也很尷尬,誰能料到廖子承對染家的意見如此之大?好就好在,廖子承雖絕情,染老夫人卻十成十地熱心。如此,巴結染家還是有望,大夫人又把心揣回了肚子。
王帝師身形削瘦,留了一簇長長的小鬍子,不穿朝服時看起來像個仙風道骨的高人。他捋了捋鬍子,面色慈祥地說道:「軍中要務纏身,子承不得已回了琅琊,但子承一定會及時趕回來大婚的,年夫人請放心。」
帝師是誰呀?是聖上的老師,得他親自上門納徵,大夫人覺得臉上光彩極了,哪兒敢不信他的話?大夫人燦燦一笑:「我是看著子承長大的,他從不食言,我省得。」
王帝師彷彿不清楚年家曾經退過廖子承的事,笑得非常滿意。
幾人略坐了一會兒,房媽媽來報,顧家的人抬著聘禮上門了,顧大爺正在往花廳這兒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