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的門前。
門前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紙燈籠,相反的,門外裝成了一圈的護花鈴,牆角下種著各種生命力旺盛的野花。風一過,護花鈴的叮叮噹噹,牆上的、泛著紫紅色的紫玲藤也飄下像雪一樣紛紛的花瓣來。
陳寒站著,看著這一掃先前陰暗詭譎、藏滿了情思與討好的設計,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緒。
她說了“謝謝”,掛了電話。
她對身後的趙明道:“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我可能顧不上你,但昊天都將那本書送給你了,我想你自保應該不會有問題。”
趙明道:“我知道,我也不可能讓你們保護一輩子。”
“前路多艱,我知道該怎麼走。”
姬尚明的事似乎讓趙明在一夕間長大了很多。他的手指尖跳躍著昊天最引以為豪的雷電,目色平靜的看向這曾經差點兒嚇哭他的幽森之地。
這一次,恐怕比骨祠那一次還要可怕。
骨祠裡不過只是些厲鬼。
但這瑰麗設計的花房裡,住著的卻是一隻冷血冷情的怪獸。
陳寒踏了進去,落下的花瓣被她驚起。
她抬了眼,屋內的人也抬了眼。
羽嘉的瞳孔是泛著金的豎瞳,她的面板白得近乎詭異,一頭雪發披散而下,臉頰以及脖頸甚至還被和雙翼同色的青色羽毛覆蓋著。她看起來,哪怕收起了翅膀,見到她的人也會猜到她的原型是一隻鳥。
可即使如此,在秦躍的眼裡,她依然美的無可比擬。
羽嘉的表情冷漠而僵硬,她的那雙眼裡湧出了混雜著欣喜和害怕的神情。
羽嘉低喃著:“她來了?”
秦躍聞言一驚:“誰,誰來了?”
他伸手就去握擱在一旁綁上了銳利刀具的木棍,秦躍的眼神在鏡片下泛著微微的冷光,他問羽嘉:“你有客人來了嗎?需要我像以前一樣,替你處理了嗎?”
羽嘉沒有理會秦躍,她站了起來。
她站起來的時候,尤為的光彩奪目,也尤為的像秦躍想象中的瑤池女神。
她像個小女兒一般,帶著雀躍又難以言訴的心思,鼓足了勇氣向外邁了一步。這場景映在秦躍的眼裡尤為稀有。
從他初次來到秦宅,因好奇於耳房的構造而迷路至骨祠,第一眼見到回到骨祠對付秦青的羽嘉時起——他就沒有見過這位女神除卻冰冷之外的樣子。
他沒有辦法忘記自己逃入骨祠,被伸手討錢的女人逼到了絕路,不得不衝進了更為可怕的祠堂裡——
秦躍跌在了羽嘉的腳下。
白髮金瞳的女神是如此高不可攀,她略略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
秦躍就在那一眼裡陷入了魔障。
羽嘉救了他。她說骨祠不用他,用秦青。這句話將他從秦三的刀刃下救下。
秦躍至今不明白羽嘉為何會救他。在他悄無聲息的觀察中,他知道羽嘉是將人類當為螻蟻的心性。所以他越發好奇,羽嘉當初為什麼會救自己呢?
是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一樣呢?
秦躍陷入了魔障裡。但除了他自己,誰也瞧不出,誰也不知道。
他樂呵呵的笑著,所有人便都當他是秦躍,無辜又可憐的秦躍。
他隱在暗處,連秦三叔都不知道的地方,靜靜的看著羽嘉。當羽嘉需要什麼了,叫他一聲名字——秦三辦不到的事情,秦躍也能替羽嘉辦到。
甚至於殺死秦青這件事——秦三不敢,他敢。
羽嘉要秦青死,那秦青就該死,他不明白秦三害怕什麼又猶豫什麼。
秦三爺不做,正好給他機會。而在秦青眼裡,他萌動無知的受害者,根本對自己毫不設防——他輕易地就辦到了。只要能從羽嘉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