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青年看著她,目光柔柔,隱有無奈與不捨。他輕聲道:“陳寒,天亮了。”
陳寒下意識像天空看去,果然原本漆黑的天空邊際處已經開始泛白。山魅的霧氣持續了一整夜,當初陽升起,她的霧氣與世界便都支援不住了。
霧氣會散去,佘山的土壤會重新露出,而所有人也到了該醒來的時候。
陳寒下意識想要回頭看向青年,青年卻扶住了她的臉,並不讓她回頭。霧氣開始隨著日初淺淡,陳寒看見了自己的帳篷。
青年在她身後,霧氣中他的身形變得捉摸不透,他對陳寒道:“去吧,你該醒了。”
陳寒被他一推,踉蹌著靠近了帳篷,她下意識回頭——天際微白,青年卻再也瞧不見了。
陳寒驚醒了過來,她起身往身邊看去。祖師爺正託著下巴,透過帳篷中透明的位置瞧著屋外日初。霧氣已經淡了許多,光線可以從屋中射入帳篷。
陳寒揉著額角,看向祖師爺:“我睡著了嗎?”
祖師爺頓了一瞬,“嗯”了一聲。
陳寒略感歉意:“抱歉,您不舒服,結果還是請您值夜。”
祖師爺搖了搖頭。
陳寒知道祖師爺不甚在意,便也不多言語,趙明仍然睡夢中,看起來是做了個好夢。她開了帳篷的門,走了出去。
這時恰好日初。
一輪紅日在霧中隱隱約約,漫了山頭素紅。
陳寒少有這麼安靜瞧著日初的時候,不免對身邊一同出來的祖師爺道:“在霧氣裡看太陽,光線沒那麼刺眼,倒也挺好看的。”
祖師爺“唔”了一聲。
陳寒也未曾多在意,她起身打算看看許芃那便情況,卻在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時候頓住。
她拍了拍衣服,抖落了一地熒光。
這些熒光生於夜晚,很快便在光線中消失了,但陳寒知道,她的身上確實殘留下了熒光。
夢中的那一掬熒光。
祖師爺見陳寒動作頓住,有些好奇:“怎麼了?”
陳寒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抬起頭,恰好又見到了那抹青色的身影,這次陳寒沒有猶豫,上前一步便揪住了她。
日初的時候,是山魅力量最弱的時候。那抹青色的身影被她甫一揪住,便砰得一聲化成了一名青衣女童。只是這女童的耳朵像是樹葉,面板髮褐,那雙眼睛也是豎瞳。
被陳寒揪住了山魅抱著頭連聲道:“我可沒有做壞事!”
陳寒滿以為這山魅早已成年,如今一見她這幅形貌,倒反而有些驚訝。她見山魅害怕,不免有些無語,過了會兒才道:“沒說要罰你。”
山魅聞言鬆了口氣,她睜著眼,委屈道:“那您抓我幹什麼呀。”
陳寒抓山魅,原本是想問昨晚的事情。但仔細想想,這山魅估計一心都在黃益身上,她霧氣裡發生了什麼,她才不管。否則趙明也不會安然睡到現在了。
陳寒想了想,乾脆問:“你為什麼跟著黃益。”
山魅道:“我也不想啊,我這麼小,他有那麼久不回山裡!我自己都差點死掉好嗎!”
陳寒道:“所以我問你為什麼跟著他。”
山魅有些賭氣:“如果不是朋友,我才懶得管他!”
聽到“朋友”這個詞,陳寒倒是有些真的驚訝了,她看著眼前的山魅,又想了想明顯是個普通人的黃益:“朋友?”
山魅見陳寒問話,又懼怕於陳寒身上的靈氣,便老老實實道:“小時候,他經常找我來玩的。”
這就是個很老套的故事了。
住在鄉下的男孩遇見了老人們口中的山魅,還和她交上了朋友。人類的時間對於山魅而言如此短暫,眨眼之間,山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