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擰著眉抬頭,看見不遠處溫暖明亮的門衛室裡,還傳來電視機的聲音,以及王宿管看電視裡的大笑聲。
恐怕……這位王宿管又是故意整治自己吧?
夏喬的眼神冷了冷,她站起身,冒著雨在地上找了一會兒,然後彎腰撿起一根生鏽的鐵絲。
她拿著鐵絲走到門前,三兩下捅開了門鎖,『咣』的一腳踢開鐵門,走了進去。
夏喬剛走進宿舍大門,剛才還半天沒動靜的門衛室,門就突然開了,王宿管撐著傘,氣急敗壞的沖了出來。
「夏助教,你……你居然把大門的鎖撬了,這像什麼話!」
夏喬抬起滿是雨水的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麼,剛才我喊了半天你沒聽見,現在你耳朵不聾了嗎?」
「你,你胡說什麼,還是助教,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王宿管氣得大罵,「你弄壞了大門,今天要是不賠,就別想走。」
「想要賠償,你找校長去吧。」夏喬看也不看她,越過她身邊就往裡走。
「不許走!」王宿管衝過來攔住她,硬是把渾身濕透的夏喬堵在雨地裡淋雨,刻薄又惡毒的狠狠盯著她,「從沒見過你這種鄉下來的丫頭,又是撬門又是踢門的,你……」
還不等她說完,夏喬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的一拽。
「啊唷!」
王宿管猝不及防,一下子臉朝下的摔在雨地裡,『嘩啦』一下撲得泥水四濺。
夏喬看也不看她,徑直走進了宿舍。
她淋了半天雨,渾身又冷又凍,可是腦袋卻昏昏沉沉的熱得發燙,走起路來就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的。
夏喬用手扶著牆,一步一挪的往樓梯上走。
她知道自己發燒了。
一路淋著雨回來,又被王宿管故意關在門外淋了半個小時,不生病才怪。
好不容易來到三樓,夏喬掙扎著推開宿舍門,迎面一股挾著雨的冷風撲過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窗戶沒關,狂風挾著雨吹進來,把窗邊床上的被子全都淋濕了。
夏喬撐著走到床邊,想找點退燒藥吃,可是這才想起宿舍裡什麼藥都沒有,就連熱水也沒有燒。
今天是週末,宿舍裡的其他同事都回家了,這層樓就只有她一個人。
腦袋越來越沉,夏喬沒有別的被子,只好撐著身體來到樓下,找到王宿管。
「王阿姨,麻煩開啟倉庫,我要一床棉被。」
學校發放的被子就在倉庫裡,鑰匙在王宿管手裡。
王宿管剛換了衣服,一聽夏喬來要被子,頓時惡狠狠的拉下臉。
「鑰匙不在我這裡!」
「學校讓你保管鑰匙,不就掛在你後面的牆上嗎?」夏喬指了指她身後的牆壁,正掛著幾串鑰匙。
王宿管回過頭,一把將鑰匙拽下來揣進包裡,面無表情的冷哼,「哪來的鑰匙,你看錯了。」
夏喬蹙起眉,她知道王宿管是報復自己了。
她頭腦昏沉,身體極度不舒服,也沒辦法跟王宿管多說。
現在她再說什麼,王宿管也是不肯給她被子,夏喬沒辦法,只好用手撐著牆壁,轉過身艱難的挪上樓。
身後傳來王宿管幸災樂禍的嘲諷聲,「勾引了幾個男人,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現在看你還怎麼浪!」
夏喬沒空跟她計較,盡力撐著回到宿舍。
空曠的宿舍裡沒有熱水,沒有藥,甚至整層樓都沒有一個人,只有她自己。
她的眼前發黑,頭腦昏沉到了極點,跌跌撞撞的走到床邊,身體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狂風吹開了窗戶,冷風混和著雨點又撲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