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天的雙頰狠狠地吸了下:「他們就會把我女兒的腳剁了,一天剁一根腳指頭,腳指頭剁完了剁手指頭,直到我把錢還上為止。」
「我女兒是學跳舞和彈琴的,今天就是三天期限的最後一天了,你說我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那幫人剁手剁腳嗎?」周洪天蹲在裴宴時面前,手中的那把摺疊匕首在地上一下下地敲擊著,他獰笑著看著裴宴時,「而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呢?」
「是田夢梨。」
「不,是你。是你造成的。」周洪天說,「我堂哥也說了,如果不是你在田夢梨出事後在背後搗鬼故意整他,他根本不會有事。」
「我剛說過了,周尊義的那些行為,不是睜眼瞎的都看得出來,他失勢是必然的,你應該慶幸他起碼還擁有自由,沒進去裡邊。」
「我去你媽的必然!」周洪天抬腿在裴宴時身上蹬了一腳,「我堂哥,還有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除了你,還有誰能在沒有任何實證的情況下把我堂哥從他現在的位子上弄下來!」
裴宴時低眉看了眼自己白襯衣上被踹出的汙跡,輕輕咬了下牙。
他眉眼含著陰鷙,轉了話鋒:「你一直在說你堂哥、你堂哥,周洪天,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搞綁架勒索這一出,其實是被周尊義利用了?他借你的手報復我,同時還能擺脫去找他借錢的你,一石二鳥。」
周洪天被他這番話說愣了一下,短暫怔忪後,一臉的暴怒之相:「你少他媽胡說八道!我堂哥照拂我們多少年了,我那廠子最開始就是他給幫忙辦起來的。我們是什麼情分,你以為是你隨便幾句話就能挑撥的!」
裴宴時挑了下眉:「好啊,當我胡說八道好了。」
「我沒必要跟你廢話!」周洪天感覺自己的心思有了動搖,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還在那幫催債的人手裡,想到今晚就是還錢的最後期限,他就覺得什麼都沒有他今晚能拿到錢重要。
周洪天不再多說一句無用的廢話,他把收在刀鞘裡的刀刃又給彈了出來,貼著地板來回劃了兩下,兇惡道,「裴總,我就直接說條件了。2000萬,我要現金,還有一輛車,你現在就給你的秘書打電話,讓她一小時之內送到樓下,不許報警,否則……」
刀刃刮擦地板的刺啦聲,成了他後半句話無聲的威脅。
然後就到了現在。
天色昏暗無邊,大雨磅礴地下著,閃電陣陣,雷聲滾滾。
周洪天穿著一襲雨衣,拖拽著裴宴時到了樓頂。
這裡視野開闊,方便他第一眼看到樓下的情況。
周洪天在裴宴時嘴上貼了膠布,又把原本綁在裴宴時身上的繩子鬆了大半,他把裴宴時的雙手短暫地釋放了一下,然後用另外一根繩子將其反綁在了裴宴時身後。
至於原本的那根繩子,在裴宴時的腰間繞了一圈繫了個死結後,繩子的另外一頭,被周洪天拽在了手裡。
周洪天一手拽著繩子,一手撐起一把傘遮在裴宴時的頭頂。
「裴總是很貴重的提款機,還是不要淋得太濕比較好。」他陰笑著說。
裴宴時看著被周洪天牽住的那一頭的繩子,心中陰鷙達到鼎盛。
從沒有人像牽一條狗一樣牽著他。
裴宴時輕輕磨了下牙,被膠布封住的嘴唇,發出了很含糊了一句:「周洪天,你會死得很慘。」
周洪天見他嘴唇好像在動,將膠布撕了下來:「你說什麼?」
裴宴時笑得和煦,怕雨聲太大將聲音覆蓋,他湊近了,在周洪天耳邊說:「我說,你會拿到錢的,安安全全地,拿到錢。」
「那是當然!肯定的!」周洪天很是興奮,突然,他撐著傘的那隻手向前傾斜,傘面指向樓下,「有車往這邊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