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這間臥室只有從門口到榻榻米前的部位過了火,為了儘可能減少業主的損失,他們沒有選擇無差別打水,水基本都打在了過火部位。
周憑說:「後來這裡火滅了,我們確定暫時沒問題後,就先趕去別的地兒了。」
秦熾跟他一同打滅了可見的火星,初步判斷道:「下面就是最初火勢最大的三樓,可能是樓下的高溫透過地板滲透了上來,導致了陰燃。」
「搭把手,」秦熾說,「這個榻榻米裡面應該是空心的,可以儲物,我們翻起來看看。」
「好。」
說到這,秦熾的對講裡又有了聲音,還是孫良佑:「秦熾,剛才有個住戶趁著沒人注意,偷偷進樓了,就是你們現在在的那間屋子的房主。現下樓裡還沒徹底清患,你攔住他。」
秦熾:「收到。」
周憑也聽到了,無語道:「估計是在外面看火滅得差不多了,想上來撈點財物。」
秦熾不置可否,把榻榻米上被火星子燒得破絮翻飛的被子被褥掀了下來。
榻榻米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這榻榻米里被分隔出了四個空間,都可以用於儲物。
其中一格的木板表層被燒出了一個不規則的、烏糟糟的洞。
秦熾和周憑對視一眼,顯然都已瞭然,陰燃的源頭在這裡。
他們把全部的木板都翻開。
「……」
周憑直接傻眼了。
四個格間,每個格間裡都裝滿了東西,其中燒得最嚴重的就是那個木板被灼出一個洞的,裡面裝的都是本子、稿紙之類的物品,粗淺一瞧,像是用來記帳的,不過基本已經面目全非。而它隔壁的一個格間,燒毀程度僅次於它。
周憑之所以會傻眼,是因為……
這個格間裡裝的,是人民幣。
「先別滋水。」秦熾說著,抓了一個枕頭到手裡。
那枕頭剛才沒被燒,被秦熾直接拿了下來,由於沒打水,這會兒還乾燥著。
秦熾用枕頭,對準裝著現金的那個格間,然後,軋了下去。
過了會兒,他才鬆手。
因為隔絕了氧氣,火星子都被軋滅了。
秦熾把枕頭丟開。
周憑得以更清晰地看到了那些和人民幣放在一起的,大量的乾燥劑。
這玩意兒,在密閉的空間裡存放太久了,遇水有爆炸的可能。
裝記帳本的那個格間裡,也有乾燥劑,但不多。
這個格間外圍挨著之前過火的部位,秦熾猜測,是消防員打水的時候,有水滲進去了,水和乾燥劑產生了化學反應,又加上高溫,裡面發生了小型爆炸。
爆炸導致記帳本被燒了,木板也灼出了洞,也進一步引起了床上用品和櫃內衣物的陰燃。
包括裝現金的那個格間裡的災難,也是由此引發的。
周憑看著那一堆燒得七零八碎的、完好率不及三分之一的人民幣,嘆了口氣:「這時候就知道錢放銀行的好處了。」
說完,他想起來什麼,抬手敲了下自己頭盔右側,說:「對了隊長,我這記錄儀上回出火警磕壞了,鏡頭有點糊,可能拍不清剛才的畫面。你的沒事兒吧?」
秦熾懂他的意思,這種搶險過程錄下來比較保險,萬一碰上個不講理的房主汙衊消防員私吞財產,那得煩死。
秦熾答:「我的沒問題。」
「那就行。」
話音剛落,周憑就聽到外面傳來爭執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想起剛才孫隊長在對講裡說的話,周憑聳了下肩:「八成是這屋的房主。」
這屋基本沒什麼大問題了,秦熾叮囑了句:「你再最後檢查下,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