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鈺回府後,便速召開了心腹,密謀如何對付定遠侯府。
心腹自信滿滿道:「待殿下奪權之後,網羅個罪名,派兵直接剷平定遠侯府還不容易?」
鄭鈺搖了搖頭:「沒了定遠侯府,誰替我鎮守邊疆?靠朝廷那些不幹事廢物官員?」
她點著桌子,告誡自己不能操之過急。
她是忌憚定遠侯府的,卻又離不開定遠侯府,否則她也不會留著文皇后跟太子了。如今之計,只能讓太子繼位,她則繼續把持朝政,一步步收攏權力,最好能讓朝廷變成她鄭鈺的一言堂。至於小皇帝,先做個傀儡皇帝替她牽制住侯府就夠了,等日後她培養起一批武將,再將洪福一網打盡也不遲。
乾元殿中,聞西陵待聞皇后走近之後才現了身。
回家的路上,不可避免地遇到了鄭鈺的人。好在人手不多,已經被全部解決了。
如今鄭鈺尚且不知道他已經帶著解藥回了皇宮,更不知道,皇上已經服了藥,症狀逐漸減輕,昨日清醒了大半天。
那藥果然是顆神藥,服下之後便起了效果。可惜這藥只有一顆,太醫院院正縱然再好奇也變不出第二顆來給他研究。原想著日後有機會同那位神醫切磋切磋,卻從聞西陵口中得知,那位神醫已經被害身亡了。
院正瞭然,痛心良久。何必呢?連救命恩人都不放過。那對神醫夫婦治病救人多年,估計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自己救下來的人所害。
對於當今皇帝已經好轉的訊息,宮中也不過那麼幾個人知道罷了,太醫院也僅僅只有院正一人知曉,甚至連給當今請平安脈都不敢讓旁人代勞。
聞皇后擔心聞西陵的安危,也擔心鄭鈺故技重施,執意害死她丈夫,所以讓聞西陵這些日子留在乾元殿,一步不落地看著當今。
姐弟二人正說著鄭鈺的狼子野心,忽然聽到床榻上傳來陣陣疾咳。
聞皇后趕忙過去,發現是丈夫醒了。
鄭頲如今也才剛過了而立之年,本該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然而一身毒素纏身,已經將人給熬成幹了,躺在那兒也不過是一架骷髏上包著一層人皮罷了。身子孱弱,精神卻漸好了,看到聞皇后落淚還有閒心替她擦乾淨,溫聲細語地道:「不哭,朕應該是大好了。」
他這樣的身子骨,說出這樣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不過聞皇后還是附和著說:「聖上吉人自有天相,自當化險為夷。」
「朕可沒有這樣的好運道。」鄭頲看向聞西陵,從前的半大少年如今已經長大了,成了皇后跟太子的依仗,鄭頲心中欣慰,「多虧了阿陵,若沒有他冒死求來瞭解藥,朕也不會這麼快脫險。」
聞西陵趁勢說:「也不是臣一人的功勞,這獻藥之人,還眼巴巴地等著聖上您好了給她賞賜呢?」
聞皇后問了一句:「可是你最近常唸叨的那位沈老闆?」
聞西陵嘴硬:「我何曾經常唸叨了?不過是說了兩回罷了。」
聞皇后看破不戳破,只靜靜地笑著。自家弟弟對姑娘家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可是自打臨安回來之後,卻時不時地對窗愣神,嘴裡說的那些話,五句有三句都離不開那位沈老闆。
鄭頲不明所以,但是對於救他性命的人,鄭頲自然感激,遂許諾:「阿陵放心,只要朕痊癒了,頭一個便封賞那位沈老闆。」
聞西陵決定今日回去之後寫封信寄回去,瞧瞧,多虧了他在皇上面前美言,沈蒼雪要是在京城,還不得對他感恩戴德啊?
凡事一鼓作氣,又過了兩日,在院正斷言鄭頲身上的毒已經被拔清之後,聞西陵又一次給沈蒼雪請賞。
鄭頲大難不死,對沈蒼雪這位神醫之後亦是感激,便道:「好,不叫阿陵總替她惦記著了,朕今日便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