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見外孫女過來, 不慌不忙地將愛寵交給丫鬟,不等沈蒼雪行禮便叫停, 還讓神藏做坐到她跟前來。
王氏拈酸:「有了外孫女兒,便不要女兒了嗎?」
「多大了的人了,只會說嘴。」王老夫人嗔怪地懟了一句,目光輕柔地落在沈蒼雪身上,眼睛透著濕意:「好孩子,你一路辛苦了。」
她從王氏那兒得知沈蒼雪曾帶著一雙弟弟妹妹從福州逃難去了臨安城,又白手起家置辦起了家業,一介女流之輩卻能替弟妹撐起一片天,可想而知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吃了不少的苦。
沈蒼雪沒好意思說自己沒怎麼吃苦,只能低著頭故作害羞:「幸有老天保佑,得遇貴人良多,並未如何吃苦。」
「唉……」王老夫人一聲長嘆,唏噓不已。
她本就因為自家那個不省心的女兒虧待了這個孩子,所以總對沈蒼雪有所虧欠。別看她上回對汝陽王妃說的那樣決絕,恨不得一刀兩斷,可這母女之間的情況哪能說斷就斷?縱然不想管王府裡頭的糟心事,王老夫人也不想讓女兒後半輩子無女兒依靠。王府裡頭的那兩個,鄭棠為人正直,只怕已經對母親存了隔閡,至於鄭意濃……不提也罷,白眼狼一個。如今等到了沈蒼雪,王老夫人便總想著善待一二,往後還能給那不爭氣的女兒留一條退步。
王老夫人有心抬舉,拐彎抹角地誇沈蒼雪。王家上下縱有心氣兒不平的,也不敢當眾挑沈蒼雪錯處,或是對她的身份指手畫腳,都默契地認下了沈蒼雪這個小輩兒。
王老夫人給自家外甥女了準備了好些見面禮尤覺不夠,甚至還打定了主意,要辦一場熱熱鬧鬧的酒席,將沈蒼雪介紹給王家交好的親友認識。
汝陽王府不認這個孩子,他們王家認。
王氏聽得心花怒放,她可太喜歡這種將汝陽王府的面子撕下來往地上踩的事兒了,遂親親熱熱地挨著王老夫人身邊坐下,自告奮勇道:「這辦酒席,我可算是最熟門熟路了,母親將此事交給旁人還不若交給我,有我在,保準將這席面整治的又漂亮又有排場。」
她一張嘴,王老夫人便知道她是什麼路數,不過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回道:「你既將這活給攬了去,回頭若是辦得不好委屈了我的外孫女兒,頭一個拿你試問。」
「瞧您這護短的勁兒,我便是委屈了誰也不會委屈了她,也不瞧瞧這陣子是誰照顧她的。」
王氏說完,想起沈蒼雪還做了東西帶過來,遂招呼道,「說了半晌,倒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蒼雪在家時便記掛著外祖這邊的親戚,尤其記掛著您老人家,所以特意做了些好克化的點心,母親您帶大傢伙嘗嘗?」
王老夫人詫異地看向沈蒼雪。
沈蒼雪自謙:「手藝粗略,還望您不要見怪。」
王老夫人笑得溫柔,撫著沈蒼雪的面龐,不住地點頭:「咱們家蒼雪真是個細心的孩子。」
唉……是她那不爭氣的女兒豬油蒙了心,錯把魚目當珍珠了。
幾個丫鬟將帶來的食盒開啟,王老夫人自個兒留下兩碟,剩下的都分給親友了。
王家幾個嬸子原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嘗嘗的,誰想到嘗過一口便丟不掉了,驚為天人。
「好精巧的手藝!咱們在別處就沒吃過,今日沾了老太太的光,真是大飽口福了。」
「聽說蒼雪在臨安城還開了家酒樓,怪道生意紅火,有這樣精湛的好手藝,換了誰都得日賺鬥金。」
沈蒼雪聽她們說話間,並未對自己開酒樓一事心存嘲諷,反而真心實意的讚美,心裡對王氏跟王老夫人更感激了許多。凡是最珍貴的莫過於「用心」二字,為了她能壓得過鄭意濃,王氏同王老夫人費心了。
沈蒼雪在王家過了整整一日,將王家的親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