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不滿:「什麼不知真假?沈郡主的那張臉便是鐵證, 若無關係,若不是母女,怎會生得那麼像?」
陸祁然頭痛不已:「孩子被換,並不是汝陽王府的錯。」
「可如今隱而不報,便是他們的不該!更不提,那鄭意濃還德行有失,惡意針對沈郡主。他們王府裡區區一個管事都能□□,這究竟是奉了誰的命?又是被誰摁住了訊息?你可曾細想過。這樣來路不明的一個姑娘,也堪當陸家宗婦?」
陸祁然又和曾沒想過這些呢?只是多想也無益,他提醒父母:「這樁婚事是聖上賜婚。」
「聖上賜婚,賜的是你同汝陽王府的嫡長女,不是她鄭意濃!」
陸夫人見兒子執迷不悟,便知道他還是對鄭意濃餘情未了。當初她便不喜歡鄭意濃,一個小姑娘家整日在男子跟前拋頭露面,越過父母之命媒朔之言,直接自己給自己擇定夫婿。只恨她兒子著了此人的道,一度對其情根深種,甚至請旨賜婚。若不然,他們陸家也不至於陷入如今這般被動的境地。
陸夫人觀兒子閉口不語,又說:「若是一切重回正軌,那汝陽王府的大姑娘便是那位沈郡主了。這些日子我也見過沈郡主幾回,她雖出身鄉野,教養卻極好,為人也和善,性情更是堅韌,身上少了京城這些大家閨秀的拘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沈家將她養得極好,倘若你們的親事能成,不比如今這個合適?」
陸祁然望著腳下的地磚,緩緩道:「母親可曾想過,若是此時將汝陽王府之事戳破,更換未婚妻人選,外頭的人會如何議論咱們陸家?」
陸祁然最不願面對的還有一件:「且,當初是我進宮請旨的,為的便是鄭意濃這個人。如今若是出爾反爾,外人定會看陸家笑話的。」
陸大人夫妻二人一度啞然。的確當初請旨賜婚,是他們陸家請的。
陸祁然笑得苦澀:「難聽的話且不說,落井下石定是免不了的,到時候陸家百年清譽只會白白受損。」
陸夫人不忿:「難道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冒牌貨進門?」
「拋去身份不提,意濃進府也未有什麼不妥。她在王府極為受寵,在皇室宗親面前也有些臉面,於京城這一批年輕姑娘中更是佼佼者,只除了……不是王府血脈。聯姻看身份,可汝陽王府如今認的是意濃這個女兒,不是沈郡主的這重身份。」
陸夫人咬牙:「那對夫妻倆糊塗!」
於陸祁然而言,身份這不算什麼。可對陸夫人而言,這邊是致命的缺陷了。她接受不了一個冒牌貨當自己的兒媳婦。她兒子才比子建,貌若潘安,這樣出眾的少年郎便是配個公主都使得,本來退而求其次,同一個不入流的汝陽王府聯姻便已是委屈,如今這聯姻物件身份還是假的,怎叫人不怨?
陸夫人恨透了鄭意濃,偏偏就像陸祁然說的那般,他們陸家實在不能悔婚,否則便會名聲有損。
實在是,氣煞人也!
今日鬧了一場,三人雖說情緒不定,但是就鄭意濃之事卻默契地藏在了心底,並未繼續追求。畢竟追究下去,為難的還是他們。隨著婚事一天天推進,陸夫人對鄭意濃的不滿也越積越高。
加上王氏又從中挑撥,陸夫人如何能不生氣。
王氏也是個妙人,在此之前,她同陸夫人甚至都沒什麼交集,但是一旦事情牽扯到鄭意濃,她便聞著味味道趕上去了,費盡心思地在陸夫人跟前抹黑鄭意濃。
沈蒼雪這陣子打聽得更細緻些,當初王氏與林大人從西北迴京,尚未站穩腳跟,原想將自己兒子與鄭意濃湊成一對,兩家好守望相助,結果鄭意濃看上了陸家子,很是看不上自己表哥。當初的鄭意濃還不是如今會蓄意討人喜歡的性子,傲氣到了極點,對於看不上的人從來都是極盡貶低,那會兒估計說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