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道不怕鄭鈺報復嗎?
稀奇啊……王氏心裡飛快閃過無數個念頭,不過面上還端著笑。
她同汝陽王妃坐在一塊兒。姐妹倆雖然挨著近,卻誰也不看誰,彼此間因為之前的嫌隙頗有些不合。
從前汝陽王妃還能忍讓王氏的無理取鬧,可自從王氏將沈蒼雪帶回京城,差點給王府招來滅頂之災後,汝陽王妃便不願意同這個不懂事的妹妹虛與委蛇了。
正好,王氏也不想搭理她。
王氏全程都在盯著鄭鈺,生怕鄭鈺為難沈蒼雪。
不過王氏今兒顯然是多慮了。
鄭鈺壓根沒能開口說上幾句話,她縱然對沈蒼雪不喜,縱然想要藉機打壓,可文夫人卻像是吃了槍子似的,但凡鄭鈺開口,她便反唇相譏,對著鄭鈺明嘲暗諷,句句都朝鄭鈺心坎兒上扎,且一句比一句狠。
鄭鈺恨不得撕爛她的嘴,但有些事兒,不給回應才是最好的回應。
狗咬人常見,卻不曾見過人咬狗,倘若她真的計較,反而叫旁人以為她真的同文道嬰不清不楚。
文夫人還沒完呢,在皇后問沈蒼雪可有婚配時,文夫人跳出來,又道:
「皇后娘娘您急什麼?沈郡主她才多大,外頭有的是一把年紀沒有尋夫家的。熬了這麼多年,早把自己熬成婆婆了,您說可笑不可笑?她們不著急,沈郡主急什麼?還年輕著呢。」
王氏實在忍不住,偷偷笑了兩聲。
在場的人心照不宣,這裡一把年紀還未成親的,只有鄭鈺。
這文丞相家的夫人,莫不是瘋了?各家裡頭雖有恩怨,但是在外從來都是維持的體面,甚少交惡,可文夫人今日,等於是撕破臉掀桌子了。
她就不擔心往後鄭鈺對付聞家?
聞皇后都尷尬到不知該怎麼接話了。雖然看別人懟鄭鈺挺痛快,可聞皇后也擔心文夫人玩脫了,或者因為此事被鄭鈺記恨殃及性命。殺人洩憤這事兒,別人幹不出來,鄭鈺卻能。
可等皇后好不容易岔開話題,借著問及汝陽王府的婚事掩過這樁尷尬事兒之後,文夫人卻又找到了話說:「這樁婚事自是好的,聖上賜婚,明媒正娶,只等兩月後王府那位大姑娘便能風風光光的嫁到陸家,真是一對天賜的良緣。」
聞皇后見文夫人似乎不再針對鄭鈺了,鬆了一口氣:「對,天賜良緣。」
文夫人話鋒一轉,又說:「還是這明媒正娶的未婚夫妻有排面,不似外頭那些話本里所推崇的愛情,一個個打著自由的幌子,行的卻是那等無媒苟合、暗胎珠結的齷齪事,實在是蠱惑人心。來日朝中若是有御史能提及此事,將這些齷齪的話本子一把火燒盡就好了,免得帶壞了年輕人。」
鄭鈺滔天的怒火頓時一收。她沉著臉,一寸一寸地盯著文夫人,打量她的真正含意。
在場諸人只怕沒聽明白,不過鄭鈺倒是明白了文夫人的意思。
她定然是知道了什麼,或者有人在她耳邊透露了什麼,否則這蠢貨不會一夕之間變化這麼大。
她從前一心撲在文道嬰身上,以文道嬰的前程跟聞家聲譽為重,從不會主動招惹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鄭鈺不得不提防。
若是文夫人真的知道了什麼……鄭鈺攥緊茶盞,殺心漸漸浮現出來。
在文夫人眼裡,鄭鈺就像是盤在那兒的毒蛇,長著一張好皮囊,內裡卻陰狠惡毒。
她從前不願同鄭鈺對上,如今豁出去了打算魚死網破,自然什麼也不擔心了。
就連王氏也納悶,私下同文夫人道:「你今日說話似乎格外的重,還含沙射影地指著那一位罵,你不怕她蓄意報復?」
文夫人冷笑不止:「她最好能一刀殺了我,我反而敬她有些魄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