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唱的是第一回見周世澤,聽旁人說這是水師參將大人,都是眼前一亮。都說『姐兒愛俏,鴇兒愛鈔』,其實也不盡然,應該是姐兒鴇兒都愛鈔才是。只不過對這些姐兒來說,若來人是個生的不俗的,那便是錦上添花了。
周世澤擺在面前不就是這樣一個,這樣的官職,之前又有人議論,曉得家資是不俗的。現在看到人,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確實是個美男子。不見得是那種文弱書生,但有一種錦衣王侯公子的華彩,只是少了脂粉氣,多一種鋒銳之氣而已。
於是一個個都殷勤起來,把個小意兒貼戀。黃金喜見了立刻笑道:「之前沒帶周大人來這場合倒是沒察覺,現在知道原不該帶周大人來的。若是周大人在場,這些姐姐們哪裡看的到旁人!自古佳人愛的是少年英雄,我們與周大人一比,無論是少年還是英雄都是多有不及的。」
丁會辦則是接過一個姐兒與自己遞的酒裝模作樣勸道:「姐姐們歇歇心罷,這是不成的!我們周大人正經人也是,原來今日下雨了就要回家的,還是被我們扳來的這是託福,知府夫人做生日,周夫人不在家,不然又如何扳的來。」
這又是好一通笑,周世澤不以為杵,也跟著笑了一回正是他平常也是這個態度,大家才敢拿了這個開他玩笑。只是等到笑過之後他依舊沒接過那些唱的們遞來的酒,只自己斟了與人喝。心裡暗暗覺得還不如家去與女兒耍,只是苦於同僚交際要應付,一時有了『案牘勞形』這類的抱怨。
周世澤這邊正吃著酒,禎娘那邊也是一樣。知府婦人做生日,帖子發的滿泉州都是,到了時候沒有不來的。不過過生日也就是那些門道,禎娘這些年不知道經過多少,有給別人過的,還有自己過的。且她和這知府夫人又不熟,渾當是交際罷這倒是一不小心與周世澤一樣,也不愧是夫妻兩個。
約摸等到晚間了,天色漸漸暗下來,禎娘看這時候走不顯得打眼了。便於主家辭別道:「時候也晚了,恐晚夕人亂,我這裡先告辭,這就起身家去了。」
知府夫人原就把她當做貴客,這還沒有套些近乎就要走,如何肯放,於是道:「怎麼這就要走?這才到了多久!也是不容易,難得我們這些姊妹間能一起懷大坐坐兒。你家又沒得淘氣的,怕怎的?老早就要回去!讓人聽了當我沒有好招待。」
禎娘聽了這話能怎樣,難道拂袖而去,那才真是得罪人,於是隻得又坐下。那知府夫人見留住了人又趕緊吩咐道:「撤了唱的,讓戲班子趕緊準備起來,與眾位太太們唱出好的,算是我這裡用心了。」
當下又是好一陣熱鬧,直到深夜才放眾人離去。只是禎娘一出來,下午開始的綿綿細雨竟還沒停,雖有馬車,到底被阻了一道,正猶豫的時候。知府夫人兩個兒媳婦出來相送,因見了落雨,趕緊回身取了兩把傘,與禎娘道:「周太太,頭裡還下著雨,只怕濕了了衣服,生起病來倒不好,我回去尋了兩把傘,太太用著罷。」
都在泉州城內的好地段,禎孃家裡離著知府官宅並不遠,不一時就到了家。到家時分已經是晚了,只是到了正院,見裡面燈火通明,便問道:「老爺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時候還沒安歇?」
外頭看著燈做生活的使女立刻答道:「老爺原是晚飯後回來的,之後先與大小姐耍了一遭,然後書房裡呆了半個時辰。才回的臥室,並沒有安排洗漱,想是還沒有安歇。」
禎娘點點頭,過了兩道門,撩開簾子一看,周世澤果然沒睡,拿了一本兵書在燈下細看。聽到響動抬頭,見是禎娘,便把書本隨手放了,又看了看她才笑著道:「來的好遲,我一直等你回家,原來平常你在家等我也是這樣無聊?那我以後都要儘早回來了。」
禎娘才脫了有些水汽的外裳,被周世澤拉住抱了個滿懷。也沒有掙開的意思,安安順順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