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孩子因為不足月可是把圓大奶奶累的夠嗆,沒黑天沒白日地照料,說得上衣不解帶,這幾天好歹是穩住了。不是這樣圓大奶奶也不會輕易出門和禎娘消遣了要知道這孩子不僅是她的立身之本,也是周世鑫唯一的兒子。沒照顧好,她失了倚靠,周世鑫只怕也心裡怪她呢!
禎娘雖然最近都在坐月子,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譬如圓大奶奶得了一個兒子的事,她當然都知道。洗三的時候她正坐月子去不得賀喜,也是讓家人送了各種禮物過去的。自然的,過幾日的滿月宴,她會親自過去。
不過她心裡一直存著疑惑,便說道:「你膝下還是空空,你家大姑娘是一個,如今不是有了兒子?不過怎的這時候就發動了,我雖記得不深,也恍惚知道你家那個月份比我家鑰兒小了好幾月罷。怎的我家鑰兒才出生就出來了,月份才多大?」
圓大奶奶嘴角微微一抿,露出有些奇異的微笑,道:「是比你足足小了三個月才是,生出來才知小貓兒大小,就這樣還生的艱難,也是少有了。不過老話說著了,『七活八不活』,我精心看了個把月現在倒是還好了。」
人話未說透,但是禎娘焉能聽不懂?後宅事情陰私多,妻妾傾軋再常見也沒有了。那個丫頭當初懷孕後就從孟麗華那裡的耳房搬出來了,雖然才只是個通房,卻因為懷著身孕不同,單在後頭過到處收拾了兩間房給她做房。一個獨獨小角門兒進去,院內設放花草盆景。兩間房一邊是外房,一邊是臥房。房裡頭不差,是周世鑫專門出錢買的,黑漆歡門描金床,大紅羅圈金帳幔,寶象花揀妝,桌椅錦杌,擺設齊整。
這樣用心,除了給她體面的緣故,另一個也是男人家未必不知道後院的明爭暗鬥。平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這時候關係到唯一的骨血,怎能不慎重。不過想也知道,依舊失算了,女人家天長日久地在宅子裡處著,弄鬼的機會好多!
禎娘不會去追究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更不會問圓大奶奶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她當然不會主動去害那丫頭,在宅子裡一個孩子都沒有的情形下她下不了決心那樣做。說的厲害一些,若這是她家唯一一個孩兒,她將來還要靠他呢!反正她是嫡母,自然可以穩坐釣魚臺。但是別的,禎娘真不敢確定,她知道的圓大奶奶和她做朋友極好,其他的她不知道也不要求。
放下這些讓人覺得不快的事兒,禎娘和圓大奶奶更多說些孩子們的趣事,又逗弄洪鑰玩耍,漸漸的心胸暢快起來,也就把剛才那件兩人都不說透的事情忘了。
之後的日子也就是禎娘在家帶著女兒罷,直到天氣逐漸寒涼,禎娘自己換上了冬天穿的襖兒褂子同樣的,洪鑰也換上了更加厚實,讓她難動彈的小衣服、小包被。禎娘看她穿著大紅,比畫上的年娃娃還要討喜,不由得歡喜地什麼似的。
這一日早間禎娘又逗弄了女兒一番,等到用過了早飯,抱著女兒與紅豆道:「你去讓外頭等著的嫂子進來罷。」
紅豆點點頭就去外頭請人,然後就有一位衣著並不奢華卻整潔乾淨的婦人進來,深厚跟著三個年輕婦人。一起給禎娘行了禮,這才默默站在一邊,只那個打頭的年長婦人道:「周奶奶,我經心選了三個奶孃,都是乾乾淨淨會照顧孩子的。」
這人原來是一個牙婆,禎娘今日見她是為了找個奶孃這自然是為了女兒。雖然在生下女兒之前已經從家人裡面挑了兩個剛剛生了孩子的媳婦子做奶孃,最近卻有發現其中一個奶孃手腳不乾淨,已經是證據確鑿了。
這樣的人如何留的,還是放在自己女兒屋裡做奶孃!當即把人送回家去不再用她了,就連家裡男人婆婆等也因此罰了兩個月月錢。事情就是這樣處置了,卻有另一件事待處理。原來是兩個奶孃了,這樣不論有個什麼意外,都能保證至少洪鑰身邊有一個奶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