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可別被黃金晃花了眼,實情的話,算一算就知道了。就是那些真正的大金礦又能產出多少金子,幾十萬斤金子頂了天了。幾十萬斤金子其實也就是上千萬兩銀子,如今禎孃的身家早就有了。而這還得是大金礦不可,整個呂宋也沒得幾個,被公開競標的,只怕連這個的零頭都不及。
甚至這還不是全部的帳,想想看吧,從礦石變成黃金難道是神仙施展的仙法?中間要人工、要運輸、要機器,凡此種種都是成本。就算不至於像朝廷一樣會虧本,說到賺頭也不是很大的。
若不是禎娘要大批黃金有大用,非得伸手到這個行業不可,這筆生意真是可做可不做。因此,禎娘不在這事情上圍著賺多賺少做文章,反而是讓各家都領了她送的人情,這反而還賺一些。
人情這樣的東西,如果同是商場上的人的話,對方一定會相當領情的。甚至有那心急的,浙江劉家主管這件事的子弟就吩咐掌櫃的道:「你再著人打聽打聽,總督夫人是不是有志在必得的幾個礦,真有的話咱們就避開來。」
那掌櫃的皺著眉頭道:「少爺,這樣的話固然是全了兩家的情分,卻也實在可惜——總督夫人在呂宋,什麼訊息收不到?若真是她志在必得的,那必然是相當有賺頭的了。真不爭一爭?」
禎娘如今坐著呂宋總督夫人,那些礦藏的圖紙確實看過一些,競標的金礦的也在她心裡有了一本完完整整的帳。她是做生意的,自然不會刻意給自己挑相對不好的那些,怎麼說也得是矮子裡頭拔高子的說!
那劉家的子弟卻只是灑然一笑,道:「這件事是必定要做的,說來這甚至抵不過人情哩!你只管想著金礦競標的事情是誰一應安排的,心裡難道沒個數?無論怎樣人家都拿得到看中的,既然是這樣何必枉作小人,生生把價抬高了?君子還有成人之美呢!」
那掌櫃的何曾不明白這道理,只是一時心裡放不下,這才有這樣一說而已。這時候聽少爺點穿,也只得含混了一句:「少爺這裡是成人之美,只是真想要成人之美也不是靠少爺一個人能行,非得是競標的人家都不去碰這位總督夫人看中的,或者特意出極低的價錢不可。」
劉家子弟養氣功夫到家,十分氣定神閒地樣子,搖了搖手上一把灑金川扇道:「您老可別這樣說,我看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會有人看不穿這樣淺的道理的。您只管看著,總督夫人這一回定能得償所願就是了。」
於是就等公開競標那一日,一眾對金礦有意的豪客們帶著大量的錢財往呂宋去了——因為金礦競標只接受現錢,要的是錢貨兩清,於是大家都是帶著現錢了。只是這時候航行到呂宋就要格外小心了,這甚至不是什麼值錢珍寶,而是本身就是錢了,一個不小心傾覆
大家各帶著信任的心腹保護,大約提前一兩日到了呂宋——說起來即使禎娘已經儘可能提前告知了各家,也不是所有想參與進來的人都能在期限之前湊足了現錢的。像是一些豪客,先帶著前期湊到的錢到了呂宋,後頭還有人接著湊,這樣的也不是沒有。
只盼著能在最後時刻更多地湊一些,到時候多出來的錢能多買一個礦脈也是好的。為此在臨進場之前都還有一些小小的意外呢!
有個姓吳的江浙商人就在門口做現銀記錄的地方歪纏道:「只要黃金白銀是不是太過了些?這短短的日子往哪裡湊到足夠的!你們看一看我這些銀票,都是最好的幾家錢莊開出來的,和現錢又有什麼區別?」
其實是有區別的,不然怎麼不兌成了銀子再拿來?無非就是兌不到而已。一個兩個還可以,若是這些持有大額銀票的因為這一次買金礦都去兌錢,不要所有,只要有上幾個,對那些大錢莊來說就和擠兌沒有分別了。
而這些大錢莊對那些零散卻成風潮的普通百姓擠兌無法,對這些集中的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