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不用準備換季這樣的玩笑,只能說聽聽就好了。確實沒有以前換季時候拿許多事,但總沒有一年到頭幾件衣裳換乾洗濕的道理罷。要說是那樣,不要說禎娘了,就是周家這些下人也也是沒得的。所以還是要勤勉著做針線,只是沒有卡著換季的規矩了而已。
按下了這件事,這才與周世澤接著道:「這第二種主意說來也簡單,你們問朝廷要錢,朝廷是真沒得錢了,銀庫裡空地能餓死耗子。但是朝廷就是朝廷,實在窮的狠了,就連官位都能賣,何況其他。只消一道詔書,幾樣上意,咱們自己來錢就行了。」
禎娘說的法子,說白了就是問朝廷要一些『準許』,透過這些『準許』的權力往外頭換錢。這種事其實她也做過差不多的,之前要泉州上下為福建水師捐銀子,不是就用了一些東西來換?
周世澤是聰明人,聽了後哪有不通透的,當即就盤算道:「這當然是個更好的主意,我是最不耐煩求人的,自然看中這個。只是如今呂宋有什麼能立時就能換到錢的?土地、生意特許、港口租賃、勞力、好木材」
周世澤到底是做呂宋總督的人了,倒是把呂宋的東西放在了心裡。只是列出來的東西,要麼是呂宋自己如今要十分要緊的;要麼就是吸引力不夠,不能立時換錢的;要麼就是價值不夠,怎麼算也換不到如今呂宋需要的數字。
禎娘一邊聽他說,一邊笑著點頭,等到周世澤盤算完了都是微笑不語。這時候周世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站起身來朗聲安排晚飯,打理茶水點心。最後拿了身後丫頭使的一把絹扇,殷勤地在禎娘身邊扇了起來。
見禎娘總算讚許地看了過來,他才嘿嘿笑道:「我們周太太心中向來有計較,我有你一個比那些有一大堆幕僚的還要強呢!太太與我來說一說,到底拿個什麼主意,先把事情順順利利做下來再說。」
伏低做小一番,禎娘也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實在撐不住了,從他手上抽出了那把絹扇,自己扇了幾下才道:「這也簡單,你只管說說看,這呂宋最有名氣的,也是最值錢的是什麼?」
周世澤今日都是在圍著呂宋的事情打轉,這種問題,根本不用想,脫口而出:「當然是黃金和銅料——而且真論價值的話,銅料多,價值只怕不下於黃金。不過麼,世人重黃金,最先看到的應該還是這些金子。」
他自己是這樣說的,禎娘也點了頭,但他很快就道:「可這樣是不能夠的,似金礦、銅礦這些,從來都是朝廷佔有。況且這些東西都是朝廷點名要的,難道還能買賣出去?」
禎娘拿指尖戳了戳他的額頭,似乎是很久沒有這樣的親暱了,周世澤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是不可思議的樣子。禎娘當然不管他什麼反應,直接與他道:「誰說不能?銅料是能鑄造銅錢的,想來不容易,當時黃金卻是更簡單的。」
雖然民間把金銀直接當錢使用,但實際上朝廷真正承認的錢只有銅錢和寶鈔而已。其餘的銀子金子,其實都只是民間自發,而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真的認真起來,洪武年間不是就禁用白銀做錢?
所以佔據銅礦簡直是不可能,即使只是一個小銅礦,也不能開這個口子。而相對更加值錢,更加引人注目的金礦卻沒有完全把門關上,也不是沒有運作的餘地的。
禎娘也不是賣關子的人,支著下頜道:「呂宋這裡有極好的金礦,但除了主脈上礦藏豐富,還有許多沒那麼多油水的支脈,以及沒有徹底探明過的小金礦。這些真等著朝廷開出來,也不知道哪一年哪一月了。交給商人競標,先提前收回一筆款子,有什麼不好?」
呂宋這邊金礦儲量大,但除了那些大金礦之外,還有許多有金子,卻存量不多的。這些真讓朝廷去運作,中間一層層下來,只怕根本說不好是賠還是賺。但是按照禎孃的說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