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浣一聽就笑道:「這是那裡的話?空口白牙就說是家裡的親戚,但是又說不清楚是誰家的,哪裡有這個道理!」
其中有一個婆子笑道:「三姑娘的表妹來了一個,說是遠嫁許家的那位姑奶奶的女兒,如今一個人來金陵,太太就做主讓以後表姑娘住在家裡了。還有一位小姐是認得的,咱們家嫁到忠毅伯府的姑奶奶的女兒,去歲來過!今歲和表少爺一起過來給大太太做壽喱!至於別的,有一對姐妹,說是七奶奶的孃家妹子。還有一位小姐,是三太太的孃家侄孫女。另有一位小姐,好大的氣派,只是卻不曉得是哪個親戚了。我們這會子還要去請幾位奶奶,小姐們先過去罷。」
說著,一徑去了。玉潤忍不住笑道:「這也是奇怪了,怎得一下子都這個時候來了?平日裡一個新姐妹都見不著,今日竟然是見不完的樣子!就說大太太的生日,也還有兩月呢!怎麼他們都湊在一處?」
說到這個一眾姊妹都是嘖嘖稱奇,一路議論著往大太太房裡去,只見黑壓壓的一地。打頭站著忠毅伯家的媳婦婆子,簇擁著自家小姐李月芝。那李月芝見幾個表姐表妹進來,便偷偷眨了眨眼,見著的小姐們俱都抿嘴笑了。
幾個女孩子細細聽了一回才知真箇是天緣湊巧了,這幾家來家的人家都是不曾約好的,只不過是路上遇著了,幾下說話才知道竟然是為了一家來的!這可不是緣分,於是便路上搭了幫兒,一起互相照料著到了金陵,然後才有今日齊齊來訪的事兒!
大太太王夫人聽了格外喜歡,笑道:「怪道今日晨間外頭喜鳥兒叫了個不住,我心中納罕今日不過是家裡小孩子送花神罷了,能有什麼喜的,原來是應在這一處了!」說完與各家敘禮,收了帶來的禮物,又命大兒媳萬氏下去整治,今日要開席宴客。
在場所有人無不滿臉喜色,大太太王夫人就道:「今日來的竟然多是一些女孩子,這可使我可樂!你們不知我如今年紀大了,最愛她們這些鮮嫩的小姑娘。一個個鮮花嫩柳一般,每日在我跟前玩鬧一回,我便十分開心了!不然我這年紀,女兒遠嫁,兒子又不能常在跟前,誰來與我說話!」
有親戚中同輩份的就道:「這正是太太的福氣呢!這般與孫子孫女們玩樂又有幾個太太能有這般?咱們想要這樣日子還不能得,還得為著兒孫奔波一回。」
又說了一回,大太太王夫人才轉而道:「我家裡原先女孩子就不少,不說外人如何誇耀,我自己都覺得少有比得上她們的。只是今日見了一些女孩子才曉得是自己見的少了!」
旁邊的二兒媳小王氏便道:「可不是這個理兒!原來我見浣兒就是極好的了,現下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些女孩子個個是一把小水蔥,倒襯得我們越發像只燒糊的卷子了!」
大太太笑了起來,啐了她一口道:「好不要臉!你也不想想浣兒如今多大了!你也是討兒媳婦的人了,倒是與小輩計較起這個來!害不害臊。浣兒,羞一羞你娘!」
小王氏正是玉浣的母親,這時候話是這麼說,但是玉浣哪裡真能去羞自己的母親,於是隻在姐妹堆裡一起笑罷了。
小王氏見大家都樂了,便接著道:「浣兒,領著妹妹們出來,新來家裡這樣多的姐妹,有些不認得的可得好好認一認,以後可是要天長日久地相處的,要如親姐妹一般!」
原來這些女孩子中除了李月芝以外,其餘的都是要在盛國公家的家學附讀的——這時候女孩子多讀書,但是外頭可沒有學堂,一般是大戶人家有家學,小門小戶跟著母親手把手,但是後者哪裡比得上前者。至於在座的親戚,地位都是低於盛國公府的,就算不是辦不起家學的,但是能來盛國公府附讀卻是更好。所以小王氏才有那樣一說。
這話說完,女孩子們便兩邊見禮。其中盛國公府這邊有未嫁的女孩子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