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個明白過來其實事情就不多了,無論是外頭孟本處,還是顧家的顧周氏和禎娘一下都覺得忽然壓力小了許多。實在是那些人已經試過所有招式——明的暗的,商場上的、江湖面上的,甚至還有官面上的。
如今黔驢技窮卻依舊一無所獲,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可說的。按著商場上的規矩這就要投子認輸了,不然呢?還接著往下糾纏?不說一些旨在維護東南生意穩定的行會會惱——明擺著已經窮途末路了還要糾纏,人人都你們這樣,整個東南還要不要做生意?
就是身邊同僚也會覺得無法忍受——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要動用人力物力的。他們本就是一些人聯合起來,所以動用的力量也是各有所出。既然有使用,那就是實打實的損耗了,真金白銀不用說,就是人情也是很值錢的。只要還想在這一畝三分地混下去,將來都是要還的。
做到如今還看不到一點希望,除了核心幾個大珠戶,其餘的難道不會犯嘀咕麼——就是顧家崛起了又怎樣,還不是要接著做生意。似這一年一樣,他們的珍珠還是往年一樣的價兒啊。
將來會不會擠兌的沒地兒去是不知道,只知道如今再死磕下去,自家的損失先海了去了。不說能不能打到顧家,只說就算能夠打到,怕是自家也等不到那個時候就要耗空了——那些龍頭大佬們倒是能撐得住,到最後大概是他們漁翁得利罷。
這就是人心了,所謂聯盟哪裡能忽略這個。無風還能起浪,何況這也不算是妄作猜測算是有理有據了。問那些大佬真心話,有沒有設想過這個場景,只怕都是要點頭的。
既然到了這個局面,那就收場罷。好歹還有幾分體面,不至於喪家之犬一般。何況到此為止也算是止損了。雖然這些珠戶們損失不少,但卻不至於家族傾覆,只要生意還能做下去,那就還有元氣恢復的一日。
至於生意能夠做多久,顧家總不至於幾年之內就能把整個珍珠生意吞下罷。他們雖然還看不出顧家深淺,卻不是沒眼光的,有些東西已經是清清楚楚了。
甚至往好裡想,這樣的養珠術顧家根本受守不住——又不是那些杏林秘方,一張紙條,繼承人曉得就算了。養珍珠的事兒可是要用到許多人,這些人都是要明明白白的。有這樣一條,就總有露出的一日。
那麼作為珠戶的自家天然就更容易先學到這些,到時候說不定能夠一起發財——就算顧家吃肉,跟著的後頭的人家也能喝些湯湯水水不是。
實際上曉得對方認輸的訊息顧家也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家裡還有餘裕,底牌還沒有用盡,可是繼續下去有什麼好處?那些珠戶動用人脈金錢,顧家難道不用動用人脈金錢?
計算起來顧家這一回上下使錢可算是十分大方了——有些官面上的大佬,人家位置高,你真給的少了,看都不看的。
禎娘當時還道:「早聽有商界前輩著書立說,裡頭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咱們生意人要麼不送禮,一旦出手就要一下把人砸懵,於是人家都高看你,難以說出拒絕的話來了。」
這錢花了,貴是貴,可也真是好用啊!只看這一回官面上穩如泰山八風不動就知道了。畢竟這可不是單單靠顧周氏在幾家後宅走動就能做到,那時候要是沒拿出乾貨,一樣沒用!
計算起來顧家這一回前前後後開銷了五十多萬兩,倒是把今年珍珠生意的純利都扔出去了——扔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的,事後記帳可把顧周氏心痛壞了。
她只拿了帳本道:「天殺才!那幫子眼紅咱家生意的,他們找來的事兒,這時候拍拍屁股請各大會長來說和休戰和好。事情是完了,只是咱家卻白饒了五十萬兩銀子,照著那些人個個打個金子人身都夠了,他們哪有那麼大臉?」
禎娘在一旁幫忙,聞言只得道:「母親不要這樣想,只要想